一回頭,才見楊明順從大門後鑽出腦袋,憂心忡忡地朝著他使眼色。
江懷越皺了皺眉,背著手往外面走:「她有分寸的。」
「嗬,她有分寸,可我看那個小公爺像是沒有分寸的樣子……」楊明順跟在後面,為他捏了一把汗,「雖然他看起來不靠譜,可畢竟出身比您好,長得也不賴,生來一副快活的面容,不像您……」
他頓下腳步,擰著眉頭瞪楊明順。「我怎麼了?難道生來愁眉苦臉?」
「不是不是,可對著他容易讓姑娘開心啊……您呢?」楊明順只是點到為止,不敢說得太明白。
江懷越卻更氣惱了。「對著我就讓人提不起精神,是吧?楊明順,你不要以為是我不放過相思,等下次她來了,你仔細問問看,到底是誰纏著誰?」
他義正辭嚴地說完這一通,氣宇軒昂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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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平歸不平,江懷越卻還沒糊塗到分不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出了西廠後隨即又返回宮中,向承景帝報告了南京定國公的小公子宿昕已經到了京城。承景帝對宿昕的到來並不意外,然而聽江懷越說他還特意混到西廠大牢呆了好些天,卻著實哭笑不得。
「這個宿昕,真是頑劣胡鬧。」
承景帝既已對此事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江懷越也無需再加油添醋。此時昭德宮的小太監過來探問,說是榮貴妃聽說江懷越回了宮,要他過去一趟。承景帝得知後,道:「既然榮貴妃相邀,朕也有幾天沒見著她了,正好一起過去坐坐。」
江懷越便陪著他前去昭德宮,榮貴妃本身最近對承景帝一直有些冷淡,見他主動過來,也沒給什麼笑臉相迎,草草拜見之後,就衝著江懷越冷言冷語道:「你小子最近是越來越忙,好些天都不見鬼影,這不是回了宮中,我不差人來請,你竟不會來我這裡了?!」
「臣也是為萬歲辦事,有些時候回了宮,剛想來娘娘這邊,卻又有人找,等到臣空下來了,又聽說娘娘正在休息,便也不好過來打攪了。」
「儘是藉口!要真的想來看我,什麼時候不能來?我看你也沒忙到連吃飯睡覺都沒時間!」榮貴妃毫不留情,江懷越只笑了笑不做辯解,倒是在一旁的承景帝被冷落至今,只好乾咳一聲,慢條斯理道:「懷越如今兼管東廠事務,確實是要比以前忙碌不少,你要是悶了,只管差人去叫他……」
「人來了,心不在,有什麼用?」榮貴妃冷著臉撇下一句,看都不看他,顧自坐在梳妝檯前,對著鏡子檢視妝容。
承景帝心裡有數,走到她身後道:「你也不必拿他撒氣了,近來我是多去了幾次惠妃那邊……」
「萬歲想去誰宮裡,還需要朝我解釋嗎?」榮貴妃一邊為自己畫眉,一邊冷笑道,「惠妃如今拿喬,在後宮成了任何人靠近不了的夜明珠,萬歲是不是還得為她專門建造一座宮殿,好生供起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