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江懷越心裡還是留下了印記。確實,不管是從保定事件還是太液池惠妃流產來看,有些人已經在加緊步伐,似乎趕著時間要完成什麼事情。而從盛文愷的言論中,也已經透露知曉了相思與他的關係。
相思再留在淡粉樓的話,他總覺得隱隱不安。
「消除樂籍,本來應該不難吧?」他問楊明順。
楊明順聽他這樣一開口,一下子興奮起來,眉飛色舞道:「哎呀督公大人,這你可問對人啦!前些時候我還幫人辦過類似的事情,只去了兩趟教坊司找那個張奉鑾,很快就辦妥了!」
江懷越支著額頭:「真那麼簡單?」
「官妓太多了我的大人!教坊司也管不過來,尤其是那些不出名的,只要有人願意多多出錢,張奉鑾大筆一揮就給她消了樂籍,重新落籍就行。」
他卻還是不放心:「但是相思如今已經算是紅人……況且……算了,你找個面生的去趟教坊司,不要說是我打聽,隨便編個千戶的名號問一聲。」
「行。」楊明順一口答應,興沖沖找人去了。
江懷越以指節抵著眉心,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再看著記載著金玉音往事的密函,心中忽又想起了昨日在城南小院中的繾綣流連,相思那帶著笑的眼睛,溫柔若水的糾纏,以及讓人心跳加快的氣息與話語,猶在眼前,猶在耳畔。
幾乎還能感覺到,耳側有她在輕輕的噬咬。
他只得又閉上眼。
這個妖精!
第92章
江懷越在西廠處理完公務, 卻還沒見楊明順回來稟告, 他感覺有些意外,便出了書房想找人去尋他。才剛叫來番子說了幾句, 楊明順倒是慢慢吞吞地從院門外進來了。
江懷越看到他這樣子, 便皺了眉頭:「怎麼回事?」
楊明順欲言又止,江懷越揮手屏退了番子,轉身又進了書房。楊明順神色有點尷尬,硬著頭皮跟在後邊, 嘟囔道:「督公, 剛才小的派去的番子回來了, 可是……」
「別吞吞吐吐的,無非是事情不像你先前誇海口那樣容易。」
楊明順嘆了一口氣:「督公明鑑!上次朋友托我也是去為一個樂妓贖身,真的只去了兩次就辦妥了,那小的本來還以為只要多出錢就行……可是據那個番子講, 一向糊裡糊塗的張奉鑾這次卻特別較真, 還說什麼相思的父親是犯了重罪,被萬歲爺親自下令拘捕的, 像她這樣的……」他有些膽怯地看了看江懷越, 又只好說下去,「就算出再多錢也沒法消除樂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