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妃白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做什麼事都太認真,還總說我不會變通,我看你是非要將自己累垮,才能老老實實休息一陣了!」
江懷越笑了笑:「娘娘如此說,豈不是要臣更加為難?萬歲那邊自然希望臣能殫精竭力,而娘娘這邊卻勸臣不要那樣嚴謹……」
「他?只知道什麼國家大事,卻連後宮事情都搞不清楚。」榮貴妃示意他近前幾步,打量了他一番,睨著他道:「不過前幾天他自己找茬與我生氣,所幸我心懷寬廣,沒和他一般見識。對了,聽說景仁宮的那位今天又沒出現?」
江懷越點點頭:「惠妃近日來精神不佳,萬歲也允許她在宮中靜養,不再參加此次宴飲。」
「精神不佳?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先前那樣跋扈,到頭來還不是落人笑柄?」
江懷越不好說些什麼,向她拱手告別,意思是還有其他事務要做。怎奈貴妃忽而起身,迫近幾步,盯著他的眼睛,道:「我昨天聽到一個傳言,和你有關。」
「什麼?」江懷越心頭無端一寒。
榮貴妃哂笑了一聲,曼聲道:「那麼害怕做什麼?莫非……你真的在外面有了家室?」
江懷越迅疾道:「娘娘在哪裡聽來的?臣是什麼身份,怎會在外面悄無聲息地娶了妻子?再說,即便再有意,也得來拜見娘娘,並請示娘娘此事該不該當、此人合不合適。」
「好一張利嘴,反正兩面都被你占理。」貴妃忍不住笑著罵道,「也不知道是誰教出這麼個機敏的孩子!」
「臣說的是真心話……」江懷越一臉認真,「至於聰不聰明,就不是臣自己就能知曉的,臣小時候進宮,不就是依賴娘娘教導,才長大成人的嗎?」
「那好,要是以後被我知道你私下找了對食或者在宮外娶妻,而將我蒙在鼓裡,我可率先要做一回惡人,別怪我到時候沒提醒過。」榮貴妃說出此話,眉眼間皆含著傲氣,江懷越心中略有不安,但很快又有其他太監過來尋找。他藉機向貴妃辭別,馬不停蹄趕往別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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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華彩紛呈,宮外的淡粉樓內亦歌舞昇平,如往昔一般。
相思卻獨自倚著樓欄,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街景。
雖然知道今日是太后壽宴,江懷越作為內宦必定不會有時間外出,可心裡還是懷著隱約的期待。
已經好幾天沒見到大人了,日子就這樣變得極為緩慢,又極為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