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聲驚呼,捂面而退,聲音都在發顫:「你……你是找死不成?!」
僕婦見狀,一把反剪了相思的手臂,惡狠狠就要將她推至牆角再行毆打。這時卻聽院門一開,先前出去的那個隨從匆匆奔來,似是聽到了裡面的吵鬧聲,一見白裙女子捂著臉靠在門邊,便焦急問道:「怎麼回事?」
「她拿釵子刺我!」女子攥緊了手指,眼裡既有恨意,又有慌張。
隨從一皺眉,迅疾道:「出來已久,還是趕快回去吧,以免夜長夢多。」
僕婦正準備收拾相思,聽到此話不由回頭道:「就這樣放過這個賤人了?」
白裙女子忍著痛搖了搖頭,做了個手勢之後,帶著那隨從快步走向院門。兩名少女隨即跟上,那僕婦哼了一聲,朝相思道:「便宜你了,按照我的性子,准將你收拾得不能動彈!」
說罷,抓住她的衣領重重往後一推,隨即追趕了上去。
這一行人很快就離開了院子,先前還吵嚷不休的正屋內只剩相思一人。
她抱著雙膝倚在牆角,緊緊抿著唇,用力拭去了滿臉水痕。冰涼的手觸及臉龐,才又感覺到脹痛難忍,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不由悄無聲息地滿溢而出。
*
大門外車夫已經坐上了車頭,白裙女子在隨從的陪同下出了宅子,抬手碰到臉頰,還是陣陣疼痛。隨從在旁看了幾眼,不禁擔心道:「面紗上都沾了血,傷的不輕……」
她背脊發涼,唯恐就此落下傷痕,見四周無人便取下面紗,強自鎮定問道:「刺得深不深?」
他細細查看一番,道:「還好,只是劃破了一層皮。」
她這才在心底鬆了一口氣,然而事出突然,還是讓她心有餘悸,畢竟面容如果留下疤痕,那以後的人生可以說是徹底灰暗無光了。
故此也不再逗留,吩咐一聲後,便獨自上了馬車,那隨從也坐在了車夫邊上。另兩名少女和那僕婦則登上了當時送相思過來的車子,兩輛車子先後啟程,不一會兒就駛離了巷子。
就在這兩車駛出巷口不久,那宅子的斜對面拐角處走出一人。
水色行雲紋的長襖,絳紅織金裙沉沉墜墜,步伐略顯猶豫,眉間亦含著幾分疑惑。
她在宅院門口徘徊了片刻,終於走上台階,扣響了門扉。
寂靜中,聽不到半點回應。
她怔了怔,之前明明看到相思進了這院子,而後白裙女子等人進入,本來以為會出現的江懷越卻始終沒有到來。再後來,她們匆匆出來乘車離去,相思卻沒有跟隨而出……
她難道還留在裡面?那為什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