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君皺著眉思忖片刻,心裡隱隱不安,最終還是推開了大門。
吱吱嘎嘎的聲音在空寂院落里聽來格外清晰。
馥君猶豫著邁進一步,本來還在想著是否該進去查看,忽聽得裡面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泣聲。
聽到這聲音,她心頭一驚,顧不上考慮太多,繞過影壁走向正屋。
空蕩蕩的屋內桌椅齊整,她開始還懷疑無人在內,直至踏進屋子,才發現坐在牆角哭泣的相思。
馥君驚詫不已,快步上前扶住她肩膀:「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江懷越呢?」
相思震驚地看著她:「姐姐?你怎麼……」
「先別問我了,到底怎麼回事?」馥君俯身將她攙扶起來,看到她臉頰發紅,衣領盡濕,又是驚愕又是心痛,「是不是他派人把你帶出來的?那他現在去哪裡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一連串的質問讓相思越發辛酸,她強忍著淚水,整頓衣衫:「不是大人約我出來的,我先前太大意……」
馥君更是不解:「不是他?那我看到好幾個女子進來又離開……難道是她們打了你?無緣無故的這是為什麼?」
相思不想再說,克制住情緒往外走。馥君見她衣襟都濕了,便解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擋風。相思原本還是木然無措的,感到肩上一暖,回頭望到馥君滿是擔憂的眼,心間酸楚更甚。
「走吧,姐姐。」
她失魂落魄地說了一句,便往外去。馥君扶著她走了幾步,終究還是忍不住道:「那些人到底是什麼身份?難不成是歹人喬裝改扮了要搶奪財寶?你怎麼能白白挨打?要不要陪你去報官?」
「別去,沒用的。」她說話都覺得累,全身冰涼。
馥君心裡滿是疑慮,然而見相思精神不濟,又怕她著涼生病,只好忍氣吞聲把她帶出了宅子。
原先載著她追蹤至此的車夫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她們出來就催著上車。馥君把相思送上去,隨後才登上篷車,同她一道返回。
這一路上,相思始終沉默不語,就連眼神也是渙散的,好像陷入了泥淖無法抽身,掙扎許久不見希望似的。
馥君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她從未見到妹妹這樣失神,即便是上次因為和江懷越的交往而被狠狠責罵,相思只是傷心氣憤,眼裡有淚,卻更有不認錯的執著。
馥君實在想不出到底是怎樣的遭遇,才使得她變成了這樣。
沉寂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淡粉樓,她把相思送回房間。期間嚴媽媽驚詫著上前詢問,馥君只道是在外面目睹歹人行兇,受到了驚嚇,謝絕了其他人的探望,將房門關閉。
相思坐在床沿,面容憔悴,仍舊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