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喜交集,抓住車門道:「看來沒找錯!」
一句話的時間內,飛馳狂奔的馬隊已經越來越近,戴俊梁定睛一望,大驚失色。
「是女真人!」他低吼一聲,迅疾揚起長鞭,調轉方向就往來時路驅馳奔逃。相思驚駭萬分,此前雖然也曾遭遇危險,卻從未真正與女真軍隊正面相遇。
疾風呼嘯中,戰馬踏碎冰雪飛馳而至,青黑色金紋的旌旗獵獵生風,馬上眾人皆頭戴狐絨氈帽,面容陰狠。
戴俊梁已經極力趕車,然而這馬車怎能敵得過女真戰馬的迅猛急速,拼死奔馳出不到一里,就已被數匹戰馬圍追堵截。後方的女真人開弓放箭,但聽嘯響連連,一支支利箭破空而至,那匹馬馬背中箭,發瘋般抬起前蹄嘶鳴打轉。
「小心!」馬車狂顛中,相思探出身去,眼看又一支利箭射向戴俊梁肩膀,情急之下拽了他一把,自己卻先被瘋狂的馬兒甩下了車子。
戴俊梁震驚之餘,連忙躍下馬車想要將她救起。然而洶湧而至的女真馬隊已撲到近前,為首之人一看摔倒在地的是名年輕貌美的女子,當即冷笑一聲開弓射箭,戴俊梁為躲避危險朝側面撲滾而出,饒是如此,後肩依舊被一箭穿過。
相思大驚,忍著劇痛正要爬起,但覺身後一緊,已被俯身騎馬衝過來的女真人扣住了腰帶。她拼死掙扎也無濟於事,隨即被那頭目抓上了馬背,另一人拋來繩索,於疾馳間將她雙手飛快捆綁,一聲唿哨,便領著眾人又往群山處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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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寒風令人呼吸艱難,相思伏在馬背上,渾身顛簸得好像就要散架,那抓住她的女真人力大無比,鐵爪緊扣不放,幾乎要陷進她的肌骨之內。
她緊緊咬住嘴唇,身體的疼痛抵不上內心的驚懼,戴俊梁中了一箭,不知可會危及性命,而她歷盡千辛萬苦趕赴到此,也不願就此葬送在敵軍之手。
驅馳中的女真人們好似在談論她,發出放肆得意的笑聲,那抓住她的頭目還有意掐住她柔軟的腰身,用力按了又按。
相思隱忍咬牙,雙目緊盯遠處,想要等待他們停下的時候再想辦法逃離。
遠處山峰高聳,積雪皚皚,就連空氣中也儘是透骨寒涼之意。這一列馬隊朝著山峰行去,不多時已行至高山之下,那頭目朝著身後吆喝一聲,似是在提醒什麼,眾人迅疾調整了距離,依次前後穿行於陡峭山巒之間。
高峰壓頂,黯淡無光,雪地間馬行簌簌,踏出一列痕跡。
眼見這列馬隊即將奔赴遠處,積雪皚皚的山巒間猛然射來長索道道,一端勾連彎曲白刃,盡朝著女真人頭臉處呼嘯。慘叫聲中,有人面部被彎鉤勾住,頓時血流滿面跌下馬去,又有人肩膀被勾,掙扎著想要拔出,身下戰馬卻還是急速往前,使得那人斜飛撞擊到山崖之上,口中噴出血箭。
山巒間身穿白袍隱蔽在冰雪中的十數人飛撲而下,手中鋼索呼嘯盤旋,接連打中敵人,一時間場面混亂,戰馬哀鳴。
相思頭一次親眼目睹如此慘狀,渾身發寒不能動彈,那抓住她的頭目憤怒之下,將她拋到雪中,自己則策馬迴旋,搭箭便射。山巒間隱藏著的奇兵又是一波箭雨來襲,那頭目雖然竭力逃竄,但仍被射中後背,跌下馬來。其餘眾人見狀不妙,集結成群與偷襲之人縱馬廝殺,血戰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