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早就瞄到了,見她還在意這些,不由輕嘆一聲,望向前方。
寥廓雪地間,有巨石架起的牌樓,因年代久遠已斑駁不堪,積雪覆蓋下,也看不出上面到底是何文字。而在那牌樓下,有一隊士兵持刀逡巡,皆帽裹貂絨,身披棉甲。
相思一驚,低聲道:「那是……女真人?!」
江懷越暗中握住了她的手:「不要緊,他們認不出我們的。」
雖然聽他這樣講了,相思心裡還是紛亂緊張,低下頭不敢多看,生怕引起他們的注意。
他們混在流民間,慢慢靠近了巨石牌樓,為首的女真頭目已帶著一名士兵上前來,用生硬的漢話呵斥百姓,要他們每個人都經由搜身才能前行。
難民們唉聲嘆氣,但此地乃是兩不管的地帶,要想穿過這裡,就必須經過牌樓,這群女真人在此設置關口,明顯是要藉機生事。然而他們無力反抗,為了保命只能由著女真士兵蠻橫搜身,原先千萬小心藏起的錢財食物,都被女真人洗劫一空。
相思想著身上也沒有多少錢物了,即便被搶走也不要緊,卻在此時,又有一名士兵自遠方騎馬趕來,高聲吆喝著什麼,那頭目臉色一沉,迅疾揮手,將本來已放行的數人又攔下。
流民們慌亂起來,有膽大的抱怨發問。那頭目大步上前,目光陰冷掃視眾人,道:「遼東軍的監軍從前面逃脫了,他要去連山關,只能經過這裡!你們都是同夥,一個都不能放走!」
相思聞言一凜,偷偷望向江懷越,他卻還是神色平靜。
流民們叫喊起來:「我們不是打仗的士兵,都是地道的莊稼人!」「對啊,什麼監軍,我們哪裡認識?」
一時間鼓譟不安,群情激奮,女真士兵們持刀衝上,以武力威脅著眾人都往開闊處去。有幾個百姓不願屈服,才露出動手的意思,就被強壯的女真人踹倒在地,一頓拳打腳踢。其餘人等嚇得不敢再有埋怨,只縮成了一團。
這時頭目身邊的那個士兵面露狡黠,道:「明朝皇帝派來的監軍是個太監,百戶爺,咱們知道了這個,還愁抓不到他嗎?」
女真百戶濃眉一揚,哈哈大笑起來。「正是,怎麼把這茬忘記了?從頭一個開始,給我好生查著,不能放過!」
那群士兵聞聲而動,在那名親信的帶領下,抓出了最前面的幾名男子,也不管人家長相如何,竟直接呵令他們在眾人面前脫衣解褲。哪有人願意忍受這樣的屈辱,可是稍有反抗被招來毒打,那幾人被強行扒開褲子檢查,旁邊的女人們驚叫著捂臉退避,卻被女真人也揪了出來。
「太監長得會不會跟女人一樣?這些女的,也都不能放過!」那親信眼光陰毒地在年輕婦人身上搜刮,藉機摟住了一名較為美貌的少婦,伸手就往她下部抓去。
少婦又急又羞,拼死抵抗,她身後的丈夫氣紅了雙眼,咆哮著衝上前去,卻被女真士兵揮刀斬殺。
腥熱的鮮血噴濺一地,少婦哀嚎著昏死過去,被女真士兵趁機拖走。剩餘的人們驚嚇著尖叫著,亂成一團。
不斷有人被拖出去扒開衣褲進行檢查,有男有女,哭喊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