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明確地道:「非但沒有問題,而且開方之人熟讀各種醫書,不因循守舊,看得出亦是一位妙手回春的名醫。」
宿昕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又想到還有那包陳年藥材要核查,便向人告辭之後,急匆匆回到了別苑。
江懷越也正來到此處,聽他說了大夫的回答,沉默不語。相思皺了皺眉:「既然藥方沒有問題,那就得看那些留下的藥材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早就說過,帶著藥材一起去找那位老先生,現在還得再跑一趟!」宿昕不滿地道,只因江懷越先前提出,一定要先查藥方,再找其他人看藥材。
「如果藥材與藥方不同,你又如何向人解釋?」江懷越反問道。
宿昕一時語塞,只好自認倒霉,帶著那包藥材,又去了城中另一家有名的藥材鋪。
相思看著宿昕離去,心裡不免又浮上一層憂慮。她坐在窗邊,望著院中繁茂的草木出神。江懷越走到她身旁,因問道:「在想什麼?」
「大人,你說那個盒子裡的東西,是我爹放進去的嗎?」
江懷越想了想,道:「應該是吧,不然為什麼那支開啟盒子的盤鳳釵,會從令堂那裡留給了你姐姐?」
「可是他怎麼得到的宮中太醫的方子呢?你和小公爺都說了,這方子是太醫院的院使大人,給先帝診脈之後親手寫下的方子,還有曹經義的署名……我爹爹在出事之前,為什麼又要叫雲祥帶著這盒子上京城,去找房大人?」
「房大人與你父親關係匪淺,他們是同榜進士,又曾在一處為官。只是後來你父親自稱患病,不適應北方氣候,懇請萬歲開恩,讓他回到了南京。」江懷越道,「你父親後來出事,房大人曾出言勸諫萬歲,但沒有作用,還落得降職外放的下場,數年之後死在了陝西。」
「那麼開藥方的倪院使呢?」
江懷越沉默片刻,道:「也早已過世了。」
相思感到心底發寒。
似乎一切與十四年前父親被捕,家宅被抄有關的人,先後都已經離開了人世。
江懷越雖想勸慰開解,但看相思那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說再多虛假的安慰也是無用。他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輕輕抱了抱相思的肩背。
她側過臉,倚靠在他臂間。
過了很久,才輕聲道:「大人,其實……我到現在,並不是一定要為父親沉冤昭雪。」
「嗯?」
相思反過身,抱著他的腰間,道:「我只是,想知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父親他,到底為什麼會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