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白與江懷越辭別,準備離去。
「先生,我還有疑惑未解。」江懷越忽然叫住了他,「雲岐雲大人,在那場變故之中,到底是怎樣的身份?他又是如何得到至關重要的證據?」
程亦白淡淡道:「只是細枝末節,不必過多推敲了吧?」
江懷越又道:「那麼金玉音呢?先生剛才說,她是太后和遼王安插的棋子,然而她如今貴為賢妃,身份今非昔比,一旦為萬歲誕下龍子,豈不是壞了遼王大事?」
程亦白笑了笑:「遼王自然會有安排,這後宮之事,倒也不是我能涉足的範圍。」
「我還以為以先生在遼王府中的身份,應該對金玉音也有深切了解,原來是我妄斷了。」
程亦白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再說,意態閒適地出了畫船,登上石岸後,漸漸消失於繁華街頭。
幽寂的船中,江懷越望著空空如也的對面,靜坐了許久。
桌上的那個「楨」字,早已淡退不見。只留下一滴淺淡水珠。
他用茶杯碾過,在桌上抹出一道水痕,隨後起身離開。
走上船頭,卻未上岸,對岸又駛來一艘華麗畫舫,搖搖蕩蕩笙歌繚繞。有人在窗內歡笑,他在兩船交錯之時,敏捷地跳上對面船隻的甲板,徑直彎腰進了船內。
薰香芬芳,滿室珠光。
一桌子美酒佳肴,似乎還沒人開動。
靠在窗口的青年錦衣玉冠,見他進來了,不由哀嘆道:「你們這是在船上講經嗎?談了那麼久,我等得都要睡著了!」
江懷越搖了搖頭,只望向抱著琵琶坐在一邊的相思。
「你見到他了?」
她點了點頭,神情端肅。
「怎麼樣?認得出來?」
相思挺直了身子,緩慢而又有力地道:「大人,當年謊稱是你的隨從,將我從淡粉樓騙出去,與那白裙女子一夥的,就是剛才從你船上走出的男子。」
第182章
畫舫漸漸駛離了石岸, 依舊順著柔波盪去。江懷越聽了相思所言, 並未露出震驚神色,只是靜默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