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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枯燥的等待中,沒有等來朝廷宣召回京的命令,卻等到了另一份旨意。
駐守在遼東的鎮寧侯向朝廷上奏,說是身體有恙,恐怕不能堅持下去,請求朝中再派他人前往接替,自己則懇請迴轉京城。承景帝想到江懷越在延綏一帶,本身這邊軍情緩解,便令他再去遼東。
江懷越對鎮寧侯這忽如其來的病狀心存疑惑,依照旨意辭別了延綏總兵,在馬隊的護衛之下,由陝西又趕赴遼東。
路上艱辛自不必說,好不容易重返遼東,已是人馬疲憊。待等到了遼陽城外,早有地方官員列隊等候,唯獨不見鎮寧侯身影。江懷越不禁問道:「侯爺到底患了什麼病?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侯爺抱恙已久,總是體虛乏力,食欲不振,下官遍請名醫,卻也無能為力。」
江懷越皺了皺眉,在地方官的帶領下進了遼陽城,徑直去往鎮寧侯暫住之處探望。
一進門,便有僕人奔去通傳,江懷越步至台階下,便聽屋內傳來虛弱的聲音。「是蘊之來了啊?」
「侯爺,是我。」他掀開門帘入了正屋,轉過屏風一望,但見鎮寧侯面色發黃躺在床上,唉聲嘆氣的模樣與往日簡直判若兩人。
江懷越不禁也吃了一驚,上前幾步拱手道:「多日不見,侯爺怎麼病了?」
「一言難盡吶……」鎮寧侯連連擺手,還未說完又咳嗽起來,忙道,「我怕冷,外面風大,你把門窗都關上。」
江懷越看看外面那金燦燦的暖陽和窗前靜垂不動的簾幔,起身關閉了門窗。隨後轉過身道:「侯爺如此裝病找我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鎮寧侯愣了一愣,直起身子:「怎麼能說我是裝病就為找你來?」
江懷越指指他的臉:「侯爺下次抹粉記得均勻一些,鬍鬚那邊都沾成一團了!」
鎮寧侯連忙摸了摸他平素引以為豪的美須,一看手心裡都是黃色粉末,懊喪道:「還不是怕遼陽那些官員跟著你一起來看我,要是知道就你一個人,我還費這心思?!」
江懷越笑了笑道:「難不成就為了見我一面?」
「你別自以為是了!我是在這待得煩了,膩了,衣食住行都比不上京城,關鍵我那嬌妻美妾還都獨守空房,讓我在這耗時間,實在是度日如年啊!」鎮寧侯翻身下床,嘆氣道,「誰想著萬歲竟然把你給找來了,難道是想讓你代替我留在遼東?」
江懷越詫異道:「我還以為是侯爺想方設法找我來的,據傳旨的李公公說,萬歲是聽了幾位大臣的建議,才決定讓我前來遼東……」
「沒有啊!我只是想回京,並不是非要你來代替不可。」鎮寧侯也是一頭霧水,江懷越想了想,忽然一蹙眉:「既然不是侯爺暗中使了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