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必然知道這個隱秘,所以設下了這一切,把人昏迷了,逼問金庫下落,當得知取調出這筆巨資必須陳瑞生本人或者繼承人才可行,就起了殺心,其實本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但因為錢莊條件,就必須讓陳瑞生的死變得更有意義些——首先要剷除陳瑞生死後可以名正言順繼承一切的陳夫人跟陳公子。」
傅東離的言辭平緩,但有種步步逼人的緊迫感,眾人都隨著他的言語思考——是誰呢?
「所以有了可以嫁禍給陳夫人的毒酒,而陳夫人遭殃,孝順的陳公子必定會急匆匆來頂罪,頂罪必須坐實,於是要讓人知道陳公子身上有傷。除此之外,林家祖宅裡面那板車過後院泥濘留下的車轍外側還留有奇怪的腳印——那腳印一淺一深,不像是平常人能留下的,倒像是瘸子。」
趙錦瑟想起來了,難怪當時她看過屍體後瞥過那些車轍,總覺得不太對勁。
就是那些腳印。
「如果陳公子頂罪,衙門複查,必然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直指陳公子,或許還可以從陳公子居住之處搜到一些罪證,比如鐵針,比如一些血跡等等。」
傅東離這話說完,趙錦瑟忍不住環顧四周,說:「那這個人肯定跟陳家很近,跟陳瑞生一家三口都很熟,既能進陳夫人的小廚房,又能去陳公子的居所,而且也必是兩人都十分信任的人。」
沒人比陳夫人反應更快,她盯著一個人,目光銳利。
精明如她,或者從聽到自己小廚房裡面有一壇毒酒就懷疑起了這個人,但也只是瞬時的猶疑,並未達到真正疑心對方的程度,直到傅東離一步步抽絲剝繭。
「趙盛。」陳夫人一字一句喊出管家趙盛的名字。
趙盛一臉驚愕,十分無辜,噗通一聲跪下了,「夫人!您可是疑心我?我...我沒有,此事跟我絕無關係,夫人您可要明察啊。」
而後他看向傅東離,一臉憤怒,「傅公子,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害我!你說我一人謀害我家老爺,可有證據?」
傅東離沒看他,只淡淡道:「憑你一人是不能的,因你本身就不能單獨出現在陳瑞生面前,更不能出現在柳雲巷,因為明面上你是陳夫人的人,陳瑞生對你很有戒心,要哄陳瑞生毫無芥蒂喝酒,也只有一個人最為合適,甚至比陳夫人更合適。」
趙錦瑟轉頭看向一人。
而那位督查使林言塵也在看著此人。
此人柔弱,如柳無依,純淨如雪,仿佛並不知自己被懷疑,只愣愣的,直到石東成忍不住說:「傅東離?你懷疑婉嫣?額,賤婦婉嫣?」
石東成忽然改了下稱呼,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在避嫌似的。
也沒人在意他這般改變,因為都在看著婉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