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醒來時也沒見著每日必來喚她起床的林雨,倒是先見了外面的一縷晨曦微光,似乎天剛亮,這第一道光先光臨了她這閨房。
是,大概也是最後一日的閨房了。
趙錦瑟下意識想用手指去把玩下這一縷陽光,卻後知後覺發現指尖已有了東西。
一片衣角,被裁剪了下來的一片,也是規規整整的,又透著一股不安分跟頑皮。
她怔了好一會,卻也在腦海里勾勒了月光下那人坐在床前低頭安靜裁下衣角的樣子。
內心一片柔軟,她捂住嘴角,淺淺笑了。
像是偷吃了燈油的小松鼠,又像是地頭拱到了大番薯的小鼴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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轎身紅幔翠蓋,龍鳳呈祥,四角絲穗迎風飄搖,五乘的豪奢花轎顯露的不單單是豪氣,更是一種底蘊,而長長的迎親隊伍明朗體統,井然有序,街道上也有不少百姓順道歡呼慶賀,竟有不少人呼喊傅東離官秩,真心誠意慶賀似的。
「老爺,我這聽著您的吩咐,從傅大人迎親隊伍出來後就一路跟著觀察過來,本想預防意外,卻見到不少人在感恩歌頌傅大人,我依稀認得幾家,好像家裡都是沾上過官司的,要麼是苦主家,要麼就是被冤翻案。」
都是趙富貴得力的人,也算是看著趙錦瑟長大,對此倒是有些感慨。
「老爺,這新姑爺別的不說,在為官上是確實沒得挑的。」
都說他刻薄陰損,為人無情,卻也沒人說他於司法上是個貪贓枉法的,說最多的便是斷案如神。
這斷案越入神,便是救了不少人。
趙富貴面有得色,「那是,瑟瑟是好姑娘,當配的這樣的好郎君,且還仔細點,別出了什麼岔子。」
趙家仔細,傅東離的人更仔細,明面暗面都有人,其實世人都知道就算有人看不慣這門親事,也不敢在明面上鬧出來——怕被查。
最尷尬的莫過於邯煬趙家,滿城上下都在看他們笑話,倒是讓本來在都城勛貴裡面不出挑的趙家一下子出了名。
這裡里外外被人嘲諷過,趙家人自然怨憤。
「那小賤人才是什麼出身,竟也得到這潑天的富貴!」
「傅東離是瞎眼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