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您為何不讓我動些手段,就憑著那小賤人在陵城的胡作非為,就夠她名聲臭掉的!」
趙家大夫人一想到自己最近在邯煬官婦圈裡遭受的侮辱,就恨不得把趙錦瑟給生撕了。
「你要是再提那七個什麼表哥,你當咱邯煬的權貴們都是不長腦子的,他們會沒查過這趙錦瑟來頭,都是小打小鬧不當回事,你偏要拿出來作戲,弄不好自己還得惹一身腥!」
趙大人其實也恨,但他更理智一些,不會腦子一熱就干出蠢事。
「老爺,我說的可不是那什麼表哥,而是~~您莫不是忘了那小賤人幼時曾在橫水燈街河畔遭遇的?雖外人不知,可咱們是知道的——那小賤人貪玩好吃,甩了自家的僕役顧自去,卻是失蹤了一兩個時辰,後在人煙稀少的河畔偏處被找到,渾身溺斃似的,差點就沒了。」
趙大人皺眉,「自知道這件事,當時還是他府里有我們的人,偷傳了消息過來的,不過那趙富貴後來就處置了家丁,把我們的人也都裁掉了,也未知後續如何。」
他很敏感,盯著自己妻子若有所思,「你知曉?」
「我不知曉,但可以讓其他人知曉——那小賤人當時可也有十歲了吧,十歲的姑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橫水燈街周遭多的是勾欄瓦舍,青樓妓館的,浪蕩子不知道多少,便是五六歲的雛妓也是暢銷得很,那小賤人從小長得一副狐媚子樣,那失蹤一兩個時辰,焉知被做了什麼下賤事兒,你想,若是那傅大人知曉~~若是君上知曉~若是這滿城人都知曉,我就不信那傅大人還能讓她享了富貴!」
「可今日這婚事都要成了~」
「便是要讓她先成婚了才好,依著那傅大人的刻薄,知道自己新婚妻子這般不堪,還能讓她好好活著?不得折磨死她,才直接尋個理由處置了,日後再聘一妻子就是了。」
區區商女而已,算得了什麼呢。
趙大人一聽也覺得靠譜,兩夫妻就著外面熱鬧的迎親炮仗跟鼓樂算計著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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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隊伍到趙府,因趙家就趙錦瑟一女,因此免了那些風俗上的兄弟刁難新郎環節,雖在外人看來這種沒有兄弟的出嫁女是最好欺負的,但想到賜婚的內情,既是男方請賜婚,那就沒有女方好欺負一說。
「再深厚的娘家底蘊,也比不上郎君對她一片真心。」清河郡主是這樣感慨的,也大概是滿城宗室親眷們心有戚戚然的原因——她們的婚事十有八九都是聯姻,少有男方出自本意強求的。
可趙錦瑟不是,她是被傅東離請賜婚「強求」而來的。
別人怎麼想,趙錦瑟顧不得,她本是有些緊張的,從上花轎開始,她就很緊張,生怕哪裡出了錯,又怕自己見著了傅東離會不夠穩重丟了臉——反正她是不會承認自己今天很歡喜很樂意很得意的。
但她很快發現自己想多了。
——紅蓋頭蓋著,見個鬼的人!走個路都跟瞎子似的得林雨帶著。
倒是分別的時候,趙富貴兩眼發紅,哭得不能自己,活像是別人家嫁女兒的女兒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