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畢竟後宅裡面殺人害人的勾當都不知道見過多少了。
趙錦瑟一嘆:「可惜我無用武之地啊。」
傅東離那後宅,別說別妻妾,就是上輩女眷都無一個,因為已經出宗,侯府那邊的人一個也礙不著她,整個傅宅都她做主,規矩也都她定的,不知道多痛快。
恣意在眉眼,清河郡主瞭然這門婚事必然是匹配的。
但她又有些悵然,便是倚著欄杆看著碧湖,沉默了片刻,她才偏頭似笑非笑,「瞧你想說又不敢說,不怕憋得慌麼?」
趙錦瑟忽然一定,「郡主知道了?」
清河郡主不置可否,「事到如今,便是我們不想知道,也總有人想讓我們知道的,不過朝堂之事,機詭萬變,是是非非也不好說,有時候真相未必重要,有時候假象也未必不能成真。」
這話含義太深,當時趙錦瑟不能明白,後來才恍然大悟,但此時,她也無暇細想,因為陡然見到中殿外有紅衣宮人快步跑來。
這紅衣宮人比較特別,專司於內宮跟前宮值守諸殿的事務,此時急急來,必是前殿出了一些事兒。
趙錦瑟皺眉,不經意瞥過,只見到清河郡主不看那宮人跑來引起一些躁動,反而抬手向天空,無暇精緻的臉龐上沒有任何情緒,指尖陽光琉璃穿梭而過,清透絕佳仿若神仙剔骨。
對,剔骨。
趙錦瑟一時仿佛看到了一尊被盛世昭陽活生生剔骨後的靈魂,蒼茫,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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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宮人來報的事情是挺厲害的,因為有人闖麟德殿前的鐘鳴鼓鳴冤。
那個鼓已有十年未曾有人敲打過,其一是因為它的意義重大,可狀告上轄皇子親王跟王公重臣,下告直親父母兄弟,可以說不在任何道德禮法尊卑之外,這樣一個鼓一開始設下的時候便引起滿朝非議,但這是太初君上的首創,意義更大,下列君王幾乎無人干違背,否則儒道大家跟清流名史的筆鋒能把君王戳死,這就是天下大勢之一,但凡有膽子敲這鼓的人,基本上就踩在了天下人的肩膀上。
不過這鼓也不是什麼人都敢敲的,一來影響太大,就算申冤昭雪,也大多數被後期報復了,不得好死,二來就算敲鼓了,能不能查個通透也不好說,但它是必然要受禮的。
只要你有證據。
宮人匯報後,正殿內一時死寂,外面的女眷們也敏銳,紛紛靜了,因為太靜,仿佛外面麟德殿的鐘鳴鼓聲也隱隱傳遞過來了。
趙錦瑟心裡發沉,有些茫然,是誰,是誰敲響了它?
這...是傅東離他們出手?還是皇后跟珏王安排的後手?
眾人很快就知道擊鼓的人是誰了。
泉州宋城。
那個女兒慘死的宋城,他回到了邯煬,並以這樣的方式昭告他的來意。
他要鳴冤。
為誰?
為一個人,為他的上將顏琛,為他的舊部同僚,為那些因為叛國罪而伏誅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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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前早已釘死的叛國舊案,如今要翻?難如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