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峻腦子一熱,膝蓋一軟,就要跪下去:“臣參見——”
周圍百姓一片譁然,連林年和阿田都被震住了,沒來得及伸手去攙扶,眼睜睜看著這位探花郎就要跪下去!
只見一道黑衣身影動作敏捷,跨前一步,手臂穩穩噹噹地往上一托,正好止住了對方下跪之勢!
陸光宗笑道:“探花郎這莫不是,剛才從馬匹上摔下來,給嚇昏了腦子?”
離得如此之近,張峻甚至能看清對方面容上所有的細節,他那隻被攙扶住的手臂都在不自覺顫抖著。
沒錯,一點沒錯!
他已經不去想,那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只見陸光宗把他(幾乎是粗暴地拽起來)托起來後,手上力道一松,三兩下竄到林年身邊,耀武揚威道:“年年你看!我反應是不是很快?”
林年這才反應過來,被陸光宗拉了手腕撒嬌,她嘆了口氣:“好好好,你厲害。”
她自然也聽清楚了張峻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心裡起了疑惑,然而這裡可不是什麼可以隨便說些閒聊話題的時候,便邀請探花郎進自家酒樓,上二樓雅座一聚。
張峻被陸光宗這麼一拽,也算是清醒過來了。
他揮退一旁的侍衛,攜阿田一同進了林年的酒樓,身後百姓一鬨而散,卻沒一人敢衝上二樓,聽這幾位的談天。
張峻為林年邀請,手持墨筆,在桌案前躊躇了許久,才在紙上寫下“財源滾滾”之類的吉祥話,算是給林年新開的酒樓一點好兆頭。
林年端響這幅字片刻,露出一點笑意:“真不愧是被欽點的探花郎,就連這手字,都是旁人難以匹及的水準。”
張峻要被林年誇得汗都下來了,他小心地看了一眼陸光宗,低聲道:“年姑娘過譽。”
林年把字收起來,打算過段時間找個手藝利落的匠人,把這幅字裱起來,掛在大廳空白牆上,讓更多的人能看見,也算是給酒樓招攬生意。
“請坐,張大人。”她轉過身,落落大方地做了個請入座的手勢。
二樓的雅座有一些是被屏風隔出來的空間,而有些則是單獨的小房間,能將裡邊人說話全部擋了去,也算是個安全又清靜的地方。
林年搖鈴叫來小二,熟練地點了幾道招牌菜,然後一搭沒一搭地和張峻聊一些有的沒的,比如京城現在怎麼樣了,哪家官職有了變動,誰的女兒結親嫁出去了等等。
其間,張峻雖然在一直在搭林年的話,但看起來坐立不安,仿佛座椅上有根針在扎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