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圖恩可以圍觀參與的了。
羊府專門派了一位機靈美貌的侍女專職服侍她,引導她到廳堂拜見南郡公主。這是圖恩第一次見南郡公主,之前她們母女雖到了淮陰,可婚禮在即,並沒有貿然登門。
南郡公主是一位身量嬌小的病弱婦人,今天她喜氣樣樣、衣著華麗,可依舊能看出病容。圖恩也不意外,此時貴族之家誰不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有服散的“雅癖”在,在兵荒馬亂的環境了,“病懨懨”和“身強體壯”不一定哪個先死。
“好個標誌女郎,快到我身邊來。”
“郗恩拜見公主。”圖恩趨步上前,端正一禮。
“好,好,快起來,今日大喜,我實在高興。再見嫏嬛女,喜上加喜。好孩子,拿著玩兒吧,就像在自己家一樣,萬勿多禮。”南郡公主熱情洋溢,親疏卻拿捏得十分到位,知道眼前這位不會成為自己的孫女。郗道茂和羊直商量過了,圖恩不會跟著她到羊家。圖恩已經從姓王改成了姓郗,實在不想再改一回。
完成迎賓人物的羊清也侍奉在祖母身邊,對著圖恩笑。對這樣一位與自己沒有利益糾葛,又長得好看名聲在外的小娘子,誰能不善待她呢?
圖恩全程跟在南郡公主身邊,陪伴她應酬賓客,女賓們得到一定高度,身負誥命才能在南郡公主面前奉承。尤其淮陰軍政都抓在羊直手中,偶爾夾在著一兩個沒有誥命的大儒、名士之妻,也十分恭敬。
全程圖恩都沒有看到羊直的另外兩個庶子和三個庶女,羊家真的把規矩做得滴水不漏,在婚禮上沒有庶出子女的存在。
婚禮既是昏禮,客人們趕在宵禁之前離開,遠些的客人被安排在客院歇下。圖恩自以為能熬夜到十二點,實際上這輩子嬌生慣養,早習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早早打起哈欠。
被妥帖照顧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新婦敬茶。
沒有圖恩想像的暗潮湧動,上首的南郡公主對兒子能娶一個出生名門、賢名遠揚、嫁妝豐厚的女子為妻,萬分滿意。
羊清親自送聘禮、親自迎賓,已經很能說明問題。剩下兩個庶子、三個庶女更是做足了禮數。
圖恩滿腦子八卦思維沒有用武之地,笑著與在座同輩交換禮物。
“我與妹妹早不是初見,怎麼還有我一份。”羊清笑問。
“之前是見面之禮,現在是改口叫兄長的禮。”
“好,好,正該這樣呢。往後啊,你就只管把阿恩當做親妹妹。”南郡公主高興附和。
上午見禮,下午羊直就帶著郗道茂去了祠堂,把新婦的名字加在族譜上,這是不亞於婚禮的重要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