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晏清想著心揪疼,眼眶泛起了淚水,她們母女兩人最大的災難就是跟那個男人有了瓜葛,從此開始了一塌糊塗的人生。
恨,怎麼不恨?真正的常晏清,在十歲那年就已經死了,現在的她只餘一個裝著呆滯靈魂的容器,毫無聲息。
回想起往昔種種不好的經歷,她悲從中來,身體竟忍不住顫抖起來,只能竭力控制住身形,不至於癱軟在地,咬咬牙沒讓淚落下來。
她的心早已經麻木,但她告誡自己,今時不同往日,把恨都留在昨日,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往後不必再為這些事情難過。
現在的生活就很好,所以她不能哭。
夜太黑,牆頭的伍月原本對她情緒的變化一無所知,直到她突然抬頭,兩人眼神對上的瞬間,才看清她盈滿眼眶的淚水,那一汪澄澈的清泉,在昏暗月光下,閃閃發光。
這樣看過去,還是個美人。
朦朧月光,美人含淚,好不詩意。
常晏清可沒那麼多的想法,饒是她這麼鎮靜的人,也被突然出現的黑色人影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呼出聲。
伍月也被她嬌俏的聲音嚇得打了個哆嗦,皺著眉頭道:「你別叫了。」
常母聽見異常的聲響,問她怎麼了,常晏清壓抑住哭腔,說了句沒事就匆匆結束了通話,放下手機。
她抬手抹了把淚水,試圖抹去哭過的痕跡,緩緩平復了一下心情,待情緒穩定,才有空來盤問這聽牆角的小賊。
她朝那陌生的人看過去:「你是誰?為什麼偷聽我講話?」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是故意偷聽你講話的,是你自己走過來讓我偷聽的,況且我也不知道你怎麼說著說著就哭了啊?
伍月沒曾想這麼快就被發現了,還撞見了別人偷偷地哭,尷尬無比,愁的腦袋都大了。
但她硬氣的很,自動忽略了那句「你是誰」,接下下半句,為自己辯駁:「是你自己走錯了地方。」
常晏清細細打量她,看不太清長相,聽聲音,是個女孩子,貌似還是個長的不錯的女孩子,光線昏暗,也擋不住少女姣好的身姿。
就是可能脾氣不太好,怎麼還口出狂言,倒打一耙?
常晏清自覺爭辯不出來什麼結果,只能抓取事情的源頭:「你什麼時候上去的?」
某人大言不慚:「早就上來了,我都說了是你自己走過來的,我一直都在。」
常晏清本想問「那你怎麼不提醒我」,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畢竟跟小孩子哪有什麼道理可講?
瞧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想必是不認識自己,更不可能是自己的粉絲,常晏清盤算了一下,剛才電話里也沒透露什麼私密的信息,頂多是被人撞見自己脆弱的樣子,就算她有心也沒什麼內容往外說,說出去有沒有人信還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