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給自己灌一口悶酒。
葉青瑤想起他之前在進城的路上罵過盜墓賊,不由問道:“大人是否想整治本地盜墓風氣?”
“哦……這……”黃大人有所猶豫,“其實之前想過,但現在看來不是時候……”
“其實黃大人無需顧慮計家喪事,只是若要整治本地風氣,應費一番功夫。大人來計家的路上可見過一幫看起來凶神惡煞的漢子?”
“唉,是看到了。”
“那些都是計家黃嶺門中的其他幾個當家,除他們外,還有兩百多號門人候著。這些盜賊已然結成團伙,想要一網打盡恐怕得上報兵部。”
黃大人聞言稍稍舒展開愁眉,看向葉青瑤的目光有了笑意:“計少爺,計家現在是你的家業,黃嶺門遲早由你繼承,怎麼聽你這口氣,好像欲除之而後快呢?”
“這不是欲除之而後快,而是想問大人你,”葉青瑤坦言道,“你是新官上任,現在對本地的風氣也有所了解,不可否認,計家是這群盜賊的頭目,如果你想使個下馬威,我並不反對,該抓的抓;但北越律法,即便罪大惡極的盜墓者,都只是斬首或絞刑,禍不及家屬的。如今計老爺死了,計家現在沒了男丁,只有一群女眷和一個傻兒子,我想,若大人真要整頓風氣,還請放過這些孤兒寡母。”
黃大人細細一尋思,發現不妥:“你說計家只有一群女眷和一個傻兒子,那你是……”
“我,不是計鳴晨。”
她摘下面具,向黃靖安拱手:“黃大人是否還記得我,那天是我幫你推的馬車……”
黃靖安笑道:“姑娘,果然是你啊!”
兩人趕緊互干一杯,黃靖安疑惑道:“可是你不是說你姓夜,怎麼成計家當家去了呢?”
葉青瑤無奈,只得把自己與計鳴晨的淵源半遮半掩地說一遍,然後說到這幾日所發生的事,二人皆唏噓了一番,言談越來越投機。
說起對本地的整治,葉青瑤道:“想那計老爺這輩子陰損的事情做多了,終是報應到了自己頭上。可憐一屋子女人沒了著落,我又不能為了她們在此久留,所以也十分煩惱……細細想來,問題還在於本地民風,若不是盜匪橫行,怎會出現吃絕戶的風氣。所以整頓民風是當務之急……”
聯繫保州城裡的所見所聞,葉青瑤認為是環境所致,因為民心愚昧,所以互相影響導致惡性循環,一代接一代,每一代人都將愚昧當作理所應當,自然再無轉圜的餘地。她的見解,是應發展教育,教化百姓。
但黃大人並不這樣想,那些愁雲又凝聚到他的眉間:“整頓民風,談何容易。我雖然不滿盜墓猖獗,但你以為盜匪是如何出現的?為什麼會出現吃絕戶?只因河南土地貧瘠,又易遇上天災,底下的百姓吃不飽飯,除了搶別人的也實在是沒有其他的出路了。”
“無論如何,搶總是不對的……”
黃大人苦笑道:“夜姑娘來自京城,你是不是以前從來不出家門的?”
“這……也不算,我以前也曾滿京城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