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無辜的。
但他們實實在在地犧牲了,並且無論是哪一國的,自古至今都實實在在地發生著。
“我以前……活得太過心安理得了。”她用力擦乾她的雙眼。
田雪晝忙安慰她:“夜千總……您不必這樣,每個人的經歷不同,大小姐未必需要了解民間的疾苦,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艱難。”
“……”
“活在這個世上,每個人面對的艱難都是不一樣的。所以為什麼要把別人的艱難也都體會一遍呢?若能體會,是一種經歷,可是不體會,不一樣是一種經歷嗎?”
她停下,瞪著他。這軍中,居然有人比先太子還能講大道理——她為這個而吃驚。
她還以為滿軍營的粗莽漢子,操練之外,每天除了摳腳就只會談論女人呢。就算胸懷萬卷書的張瀾,也不過是個迂腐的書呆子,講不出這些話來的。
“看來你……也有一段不同尋常的經歷啊……”她說。
“無足掛齒,都過去了。”
“抱歉。”
“您又跟我道歉?”
“我那天不該取笑你,”葉青瑤想了想,糾正道,“其實我真的不是在取笑,雖然外人聽了都覺得是取笑……其實我只是好奇。”
“好奇?”
“這個世上居然真有人看上我,”她一臉複雜地看向他,“所以你到底看上我什麼了?”
“這……我……我不知道……”田雪晝支支吾吾,對這個問題不知所措。
“不知道?我長得不好看,行事又粗魯,他們裡面的都怕我,背後都說我有病。我這個樣子居然會被人看上,我真想知道是為什麼?”
田雪晝撲哧一聲笑了:“大人何必擅自菲薄……您不是認真的吧?”
“我當然是認真的,”她兩根手指指著自己的兩隻眼,“你看我的樣子是不是認真的?”
——所以說,她很怪,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古怪。
田雪晝咽了口唾沫:“可是您要我說個所以然,我是真的說不出來的。”
“為什麼?”
“感情這個事情是很難說的,您說了您那些缺點,但在我看來,您是軍中唯一的女子,能令一干男人服氣就是很了不起的本事。而且畫畫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