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十舟還沒跟顧水鰩有過多的接觸,卻能從她的話語裡感受到一股束縛感。
這種感覺讓她很不適應,她畢竟是在現代長大的。
見顧十舟的目光落在謝去庸的身上,顧水鰩開口解釋。
「你師父不是一般人,他精通相法,也精通我們宜國的秘術,當年啟動禁術多虧了他的幫助,他教授你相術,並不是為了讓你成為一個好相師的,正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我們需要了解相師,了解他們的長處和短處。」
「你們想要做什麼?」顧十舟聽出顧水鰩話里的意思,她對相師充滿了敵意。
「要做什麼?」顧水鰩笑了笑,慢步走到顧十舟面前,聲音不喜不怒,卻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滅族之仇,你說我們應該要做什麼?」
「當年的相師現在也都不在了吧,難道還有活下來的?」
已經過去千年了,但凡是個人,都不可能活上千年。
「你錯了。」顧水鰩見顧十舟一臉懵然,眉梢動了動,「這是相師跟我們的恩怨。」
顧十舟知道自己沒錯,如果當年的相師都已經過世了,那麼她們現在做一切也是無用功。
所謂的復仇,如果只是把自己的恨意加注在無辜人的身上,那這樣的復仇毫無意義。
比起復仇,顧十舟更想知道如何讓這整座宮殿裡的冤魂像她一樣重獲新生,不再繼續做孤魂野鬼。
「你必須清楚自己肩上承擔的責任是什麼,你應該痛恨那些相師,而不是憐憫他們,覺得他們無辜,如果他們是無辜的,那宜國上下的臣民又算什麼,他們難道不無辜嗎?」
顧十舟沉默了。
跟顧水鰩的談話不太愉快。
顧十舟沒一會兒就回了自己的殿內。
應晟還在看著竹簡,似乎有些入神,顧十舟走到跟前她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回來了?」應晟笑問。
「嗯。」顧十舟頭有些疼,她覺得擺在面前的問題十分棘手,暫時還拿不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法。
顧水鰩太固執,可顧十舟沒有立場說她固執,遭遇那些事情的不是她,她沒法感同身受,可她尊重顧水鰩的執念,她只是覺得兩人沒法溝通,卻不覺得顧水鰩有錯。
「我從沒聽說過有這個國家的存在。」應晟對顧十舟說著。
此時的顧十舟渾身散著宮殿外投進來的光線,慢慢地鍍上一層淡淡的金光,明媚又隱約帶著點模糊感,不太真實。
應晟的意思是讓顧十舟不必太入戲,也許這一切都是有心人精心編制的騙局,不排除有這樣的可能性,可追溯的證據太少,沒法證明有,同時也沒法證明沒有。
顧十舟坐到應晟對桌,小臉深沉,下巴仰起,輕輕吸了一口氣後,她又長長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