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怎麼驗證這一切。」顧十舟跟應晟說著。
「確實很難辦。」應晟放下手裡的竹簡,又斟了杯茶給顧十舟遞過去,「先靜觀其變。」
顧十舟喝了口茶之後,心口處的憋悶好似隨著那清冽的茶水緩解了不少。
記憶也可以造假的,記憶算不得是什麼鐵證。
顧十舟的心裡很矛盾,她想毫無顧忌地相信顧水鰩,卻又總覺得這件事情很古怪。
她已然從一開始的震驚失措里走了出來,逐漸變得冷靜。
「我總感覺這是一個陰謀。」顧十舟指腹捏著茶杯,輕輕用力,對應晟這樣說道。
是陰謀嗎?
顧十舟不敢確定,因為她對顧水鰩很難有親近的感覺,哪怕她們是所謂的嫡親血脈。
顧十舟從沒有過親人,不確定自己對親人的感覺是不是正確的,於是她問應晟。
「你以前是跟母親一起生活的,到了後來才知道自己有個父親,是應家的子孫,你剛知道這件事情,跟應家那些人接觸的時候,感覺是怎樣的?」
「親近不起來,總覺得他們不該出現在我生命里,其實我跟母親兩個人生活就很好。」應晟對顧十舟不需要說謊,她當初第一次知道自己是應家長孫女的時候,就是如此想法。
她沒有對應家的那些財富起心思,哪怕她跟母親過得並不是那麼富裕,甚至可以說是缺錢。
可她還是對應家的人喜歡不起來,應晟當時想起了一句老話。
養恩大於生恩。
何況她母親生她養她,她們是相依為命的。
應家的人從沒在她的生命里出現過,除了那麼點骨血牽絆,好似其他的也聯繫不到一起了,應晟不想跟他們相處,還有些排斥。
哪怕後來母親過世,她進入應家,生活了足足五年,也還是難以融入。
她比不上那些從小就一起長大的堂兄妹們之間的感情,跟繼母和同父異母的弟弟也親近不了,應家長孫女的位置看似光彩奪目,應晟覺得包袱極重,全靠給母親報仇的意念撐著。
「我的情況只是個例,說到底應家是豪門,豪門和普通家庭還是有所區別的。」應晟又說。
「一國公主,跟豪門其實也沒什麼差異。」顧十舟這話多少有點調侃自己的意思。
不過說的也是實情,皇宮貴胄,不就是古時候的豪門嗎?
在本質上,跟應晟所經歷的情況也差不多。
可應晟比她要好,至少應晟的親生母親當時還在,她的身份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