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娘娘啊!
朱瑩急得心裡跟貓抓似的。
宮裡人平時稱呼各位娘娘,就算不加上姓氏,位分也會有的。
這倆傢伙……怎麼如此關鍵時刻,他們說話反而這麼精簡。
對偷聽者簡直太不友好了。
暗室中一片靜默。
許久後,待芳的聲音才又響起,語氣中透著幾分釋然之意:「娘娘的恩情,我今生再不能報了,若有來生,必當結草銜……」
她話沒有說完,便再無生息。
內侍又在裡頭呆了一小會兒,腳步聲向著門口走來。
朱瑩心中一凜,忙輕手輕腳離開,藏於一叢花木後。
她剛藏好,裡頭的人就出來了。
那是一個內侍,身材魁梧,大約一米八五左右?朱瑩從沒長得這麼高過,判斷不清。
這人著暗色程子衣,幾乎與夜幕融為一體。
連曳撒這種比較能遮人身材的寬大型衣服,都無法完全掩藏住他腰背的健碩!
暗室所在的院落中無人,值守者一向都守在門口,若非朱瑩帶著長慶宮牌子入內,入夜後,門自來是鎖死了的。
那內侍四處望了望,回過身,咔嚓一下,把門鎖上了。
朱瑩捂住口鼻,幾乎是跪坐在地上,上半身彎得極低,這才被低矮的花木遮擋住。
她大氣都不敢出,慶幸自己方才的理智,生怕被這人發現,活活打死在宮正司中。
王詠那種體弱的,倘若真打起來,她都未必能有一戰之力,更何況對上雄壯無比的男人。
內侍腳步又輕又快,很快便走到高牆下,耳朵貼在牆上聽了聽,然後甩出一條帶鉤子的繩索,扒住牆頭,迅速翻出去了。
朱瑩又躲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像武俠小說里常寫的那樣,來個回馬槍,這才站起來,借著院中燈籠透出的微弱光芒,拍掉衣裙上的泥土。
她若無其事般走到門口,對值守宮人道:「有勞了。」
宮人隨著朱瑩入內,拿出鑰匙,插在鎖頭裡,再把那隻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鎖掛上,鑰匙擰了一圈,這才真正鎖住。
朱瑩想起那內侍自己落了鎖,心砰砰亂跳。
她抱著最後半分希望,問道:「落在這裡頭,倒是可憐,也不知除了我,還有誰來看過她們。」
宮人笑道:「犯了害人的罪,從前就是有一大群姐妹,到現在也都斷了,除了娘娘心善外,誰還會來?」
她們邊說邊走,此時已經又回到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