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花子賺了個缽滿盆盈,心滿意足地背起木箱牽著人狗就要離開,見孟舜英和岳南栩久久不肯離去,一直站在橋上,不由得狐疑地打量了二人幾眼。
岳南栩迎上他目光,露齒一笑,自袖袋中摸出兩顆金豆放到人狗捧著的碗中。
就算是大方的富人,施捨給乞丐的頂多不過就是給一些碎銀,哪有人出手就是幾顆金豆的?尋常的叫花子見到這些金豆怕不是要大吃一驚欣喜若狂了,這個叫花子抬眼瞄了一眼碗中金豆,臉上倒沒有太多意外神色,只是作了個揖,說道:“多謝公子。”
岳南栩微微一笑,頗為感興趣的問道:“這人狗倒是特別,不知東家現下可有貨物轉手?”
叫花子四下望了望,此時石橋上行人寥寥無幾,並無人注意這邊動靜,低聲問道:“看公子穿著講究,應該不是做我們這一行的,敢問公子要這樣的貨卻是為何?”
孟舜英卻早已明白了岳南栩的用意,默默地站在他身後,並不作聲。
岳南栩一副無賴兼敗家子的模樣,吊兒郎當地說道:“就圖個新鮮,外面那些平平常常的東西玩夠了,想換個花樣玩玩。”
這人口買賣,在南晉律令里雖然是不允許的,可卻也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存在,更何況是這些失去了自由尊嚴以及健康的乞討工具,哪有人會來關心他們的生死?
而各州府的官員們或為了避免引起百姓恐慌或為了政績也都粉飾太平,將這人間最為悲慘的一面隱瞞不報亦不去追究,更有甚者還會與乞幫狼狽為奸,令人髮指的罪惡有了滋生的土壤,愈發的明目張胆。
只是為了避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乞幫的人平日裡交易行事都比較隱秘和謹慎。
那叫花子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扯過岳南栩手臂將他拉至一邊悄聲說道:“公子想要什麼品相的?”
岳南栩歪著頭思量了一會子,說道:“東家有哪些品相的貨?價錢方面又有何區別?”
石橋下的殘疾老人還在橋下乞討,任憑那寒冷的北風肆虐著他單薄襤褸的衣衫,那個殘廢的老人,他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冷也感覺不到痛了。
叫花子朝著他的方向抬了抬下頜,說道:“同行要貨,這樣子的也要一兩金起價,公子既是為了取樂,像這般的貨想是不會要的,價格當然要更高一些。”
岳南栩假意嫌棄地望了一眼那老人,不耐煩地說道:“價錢好說,先看貨。”
那叫花子笑道:“公子爽快人,只是東家交代過,不是老主顧得先付定錢,隔日等東家同意了才能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