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一路都沒有遇上人,他們走了快一天,虞江腳上磨出了水泡,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後邊,忍著沒有喊停。
林胥有心背她,卻沒有力氣,也不合適,他和她獨處本就落人口舌,自己更當注意一些。
他們小路都沒敢走,一路走在高草叢和樹林,越走越偏,到傍晚也沒遇到村莊,在林子裡一條小溪旁露宿。
見他在烤路上抓的兔子,虞江糾結再三,小聲道:“你別回頭,我要洗澡,一定不能回頭!要不然我就不救你了。”
林胥有些尷尬,她能不能有點防備心?“天寒地凍,夫人再忍忍吧,傷寒了不好醫治。”“沒事,這點冷不算什麼,我也不會生病,我都要臭了,你不要偷看。”
知道她忍到現在不容易,林胥攔著她,將火分了一半架在小溪邊上,回去背過身烤兔子。
虞江小聲道了謝,脫了衣服放到水裡沖了沖,用手舀水快速洗著,冰涼的溪水刺得她一哆嗦,洗著洗著眼睛就紅了,她想阿君了,想綠漪,想夜晨夜艾,想好吃的點心,她再不想看風景。
她想撲到阿君懷裡大哭一場,和林胥雖然認識了,她再單純也知道他們不熟,不會像阿君一樣依著她。
這個道理她離家的時候就懂了,她怕他丟下她一個人。她洗完回去,拿著創傷藥在腳底塗了厚厚一層,低頭安靜地烤著火。林胥還是注意到她發紅的眼眶,心裡沉重。
讓一個成了親的人,和他這個陌生男人在山裡轉悠,任誰都委屈。要是她哭著鬧著,埋怨他都好,但是她就那麼安靜地跟他走,堅持不住也咬牙繼續,從沒抱怨。
他想過送她去城鎮裡,找人送她去河泉,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打消了,他覺得前腳送她走,後腳她就被賣了,可能還幫著人數錢。
他瞥了眼她露出的腳,白得帶著翡翠的剔透,嫩得像梔子瓣一樣。雖然長得不好看,單那雙眼,那雙手和腳,還有濕著衣服勾出的身段,就足以讓人把持不住,讓他怎麼放得下心。
兩人一左一右圍著火堆躺下,虞江總覺得黑暗裡有什麼在看著她,翻身背向他,身後有他守著,她只要看著前方就可以了。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最後熬不住睡了過去。林胥聽見她平緩的呼吸,才閉上眼。
醒來時林胥罕見的還在睡,火堆只剩下幾簇火苗,虞江學著他扔了些樹枝在上邊,去溪邊洗漱回來他還在睡,有些奇怪,伸手拍拍他,沒有反應,她白了臉色,將手指放在他鼻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