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旁邊伸了一隻手按住刀刃，虞江被帶著在他胸膛上劃了一道口子，驚慌地扔了刀，抬頭撞進他深沉的眸子，就那麼認真地看著她。
她霎時淚水模糊了眼，林胥握住她的手，幾乎沒有半點力氣，“已經破了，繼續。”虞江抓著他的手，像抓住唯一的希望，抹了抹眼淚不說話。
“你不繼續我也會死，我相信你，我沒有力氣了，要不然我自己劃開，聽話。”林胥摩挲著她的手，安慰她，“我信你，你也信你自己。”
“事情我也都交代好了，無論如何你好好活著，林胥有幸遇見你，我拼命也會挺住，我抱不了你了，你自己放鬆，好不好？”
“好。”虞江抹乾眼淚，“我會救你的，你還要帶我去河泉。”她不想他死。她抖著手繼續劃下去，林胥虛握著她的手，“別怕。”
等到破開時，虞江背後已經被汗濕透了。林胥咬破了牙，死死地堅持著，眼一直看著她，帶著堅定，仿佛在說：“別怕。”
虞江怕他咬了舌頭，連忙去取了軟木給他咬上，“這是藥泡過的軟木，可以提精神，你咬住。”
林胥僅鬆了牙張開口就費了大半體力，軟木一送到他嘴裡，就多了兩列深深的牙印。
她沒再耽擱，破開以後反倒冷靜下來，已經這樣了，沒有回頭路，只能堅持下去。
她小心翼翼得往裡伸了刀子，在心臟上劃了一個小小的傷口，讓白蠶順著刀爬了下去。
林胥幾乎要咬斷軟木，急劇的疼讓他發出慘烈的嘶吼，身體大幅地顫動。虞江舒了口氣，還好他之前讓她找了繩子，把他四肢緊緊固定住，要不然現在要出大事。
白蠶攀在他心臟的傷口處，吸著毒素，每一個顫拱都讓他嘶喊出聲。虞江焦急無措，要是慢了……但又不能妄動，她只能緊盯著，身上汗一層一層地淌著。
她等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卻像過了好多年，全身都脫了力，顫著手把刀往上拿了點，拿不住又掉下去，還好眼疾手快沒有刺到心臟。
這一嚇讓她清醒了，左手握著右手，一毫一毫把刀和白蠶帶出來。林胥連嘶吼都做不到了，斷斷續續悶哼一聲，已經進氣少出氣多。
他昏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是如果他活著，他會帶她回去，哪怕強取豪奪，他就是這樣的人。
虞江扔了刀，深深舒了口氣，跌坐在床上，連忙支撐起來，打開那瓶最珍貴的藥，屏著氣息準確地滴在他心臟的傷口上。
這才真正放鬆了些，取了凝血藥和創傷藥在他胸前塗了厚厚的一堆，費力地把紗布從他身下穿過，嚴實地纏了數層，才放下心去煮了蛇膽給他餵進去。
過了片刻在他身上數個地方扎了針，劃開一層皮膚，擦去滲出的毒血，塗了藥膏，餘毒也就清完了。她按順序拔出他身上的針，雜亂地扔在針匣里，倒在他身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