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溫渢直視他,“人性使然,沒有人會開始就避世,況且她家裡傳承無雙醫術,教的也是救世之心,怎會避世,只可能受過創傷或得罪了人,亂世之中,焉有桃源,除了朕沒有人護得住她。”
“亂世因何而起,楚皇不清楚嗎?”“就算嵐宸不起烽煙,數年後徐國,南商,乃至小國也會出兵,天下安定了數百年,暗流早就涌動。”
“朕從不是被動之人,與其日後諸雄紛亂,血流成河,不如朕一統天下,這是朕的抱負也是形勢所迫。”
花君梧沉默了很久,“好。”他無力反駁,正如楚溫渢所說,而他也確實是個明君,若非生在皇室,與他為相又有何不可?
他想了十多年的盛世,會在他手上實現,也足夠了,只是……他像沒了生氣一樣,恍惚地去了桐玉宮,暮江虞睡得正熟。
下午等啊等,等不到他,熬不住睡了過去,路上雖然一直窩在楚溫渢懷裡,顛簸勞累還是少不了。
花君梧彎腰伸手觸著她的臉,輕輕捏了捏,讓你不聽話,他嘆了口氣,坐在床邊看著她。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外面就有了聲響,林驍立在屋外,輕著聲,剛剛好讓他能聽到,“在下御林軍左統領林驍,恭迎安和帝回宮歇息。”
林驍皺了一張臉,他幾輩子這麼說過話,踹了旁邊的手下一腳,“笑什麼笑!”卻引來更多悶笑。
他鬱悶地黑著臉,聖上發話了,吵醒皇后五十軍棍,他能怎麼辦?
他都想去告密了,廢帝的寵妃?頭髮絲都配不上聖上,可是想想後果……只望聖上早些失了興趣,要不然他可成千古罪人了。
花君梧自嘲地笑笑,他想做什麼,早就做了,怎麼會臨死時給虞兒留下傷害。
他俯身吻了吻她額頭,一瞬間倒是真想做些什麼,楚溫渢這一刀扎得太深,苦笑著離開她額頭,給她掩了掩被子,目露威勢走了出去。
暮江虞是被餓醒的,捧了桌子上的點心吃,還是熱的,她眯著眼笑笑,吃著一個,握了兩個去找花君梧。
一路上沒有人攔她,楚軍來之前,花君梧就遣散了宮裡的人,宮裡本就沒有太多人,值錢的東西也被他賣得差不多了,現在留下的都是如何也不肯走的,楚軍也不為難他們。
她看著和宮裡格格不入的楚軍,也不想看景色了,一路小跑去落凰殿,以前宮裡都是紅白衣的侍衛,粉白衣的宮女,襯著華美瑰麗的皇宮,好看極了。
花君梧正在桐玉宮裡寫詔書,柳潛淵在那守著,暮江虞蹦蹦跳跳過去,趴在案桌旁邊,遞了塊晶瑩剔透的桂花糕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