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溫渢擺擺手讓他們出去,“大軍往前行十里,各營訓練,去了青州來場比試,前邊去過病患營的前進三里,暫時留下。”
柳潛淵差點咬碎一口鋼牙,“屬下遵命。”“聖上您……”林驍直直跪下,“不必說了,朕留下。”
林驍握緊拳,“聖……”被楚溫渢擺手打斷了,“柳將軍先去吧。”等柳潛淵走了他才對林驍林垣吩咐道:“晚上帶個人出來。”“是。”
晚上大軍已經拔營,營地里此起彼伏地響著咳嗽聲,暮江虞他們還留在原地,在夜央的心裡哪裡都沒有楚溫渢旁邊安全,就算大軍拔營,他也是最安全的。
好在這些日子娘娘不吵不鬧,卻是他不忍看娘娘這樣子跑了幾趟邙州城。他閉著的眸子突然睜開,手裡的刀出鞘橫在一人脖子上。
那人用手帕捂著嘴劇烈地咳嗽,臉上帶著發燒的不清醒,一隻手舉起來,“我沒有惡意。”
夜央沒有松刀,擋在馬車前,壓低聲音,“這裡不歡迎你。”那人咳得厲害,似要把心肺都咳出來,吵醒了馬車裡的竹青和暮江虞。
竹青掀了點帘子,“怎麼了?”夜央還沒有說話,就被那個士兵搶了先。
“我沒有惡意,白天看到你們這裡有點心,能不能給我一塊?我熬不過幾天了,死前想吃點甜的,死後才不苦。”
竹青疑惑,“不就是傷寒嗎,怎麼就要死了?”那人自顧自地咳了一通,咬破舌尖,吐了血出來。
竹青看著白帕上鮮紅的血,嚇了一跳,不知所措地看向暮江虞。“給他塊吧。”她連忙取了塊從窗里遞給夜央。
夜央接過扔給他,他接過塞嘴裡,吃著吃著摸著胸口咳起來,晃悠悠倒在地上。
夜央一愣,扶起他看著不遠處的楚軍軍營,不知如何是好。竹青摸著跳得快速的胸口,“娘娘,他不會死了吧?”
暮江虞沒有回應,沉默地坐在那,竹青小心地看了她一眼,從車上下去。不一會咬著唇求她,“娘娘是那天給百姓送東西的人,您……能不能救救他。”
她這些日子見過北境的悽慘,見過楚軍的自製,心裡對他們的恨意少了很多,又是個養在鳳酈宮裡的單純性子,輕易地就軟了心。
暮江虞沒有答覆,她就站在下邊等,過了一會車裡伸出只玉一樣的手,她笑開了眉眼,娘娘雖然變了,也還是那個娘娘。
暮江虞伸手給他摸了脈,拉住夜央,“快放開他。”夜央順從地鬆了手,竹青也被她攔著後退,“怎麼了?”“癆病,會傳染的。”
不遠處的樹叢里,楚溫渢死死盯著她瘦弱纖細的身軀,想要把她融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