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里查了幾天也未能查出問題,那就只會是出在西域身上,他派人去探查,數撥人有去無回。他連著幾日不休不眠,營帳幾乎沒有回去過,只讓人每日送飯和藥進去,士兵雖疑惑也不敢問什麼。
暮江虞每天只能見他一小會,他會用力地抱她,吻她,卻不跟她說一句話。他怕開了口離不開她,現在軍心不穩,他帶她出去,亂了軍心會死更多人,只能委屈她了,他這個皇帝當的也是窩囊。要是後世知道他這麼說自己,一個個要羞得沒臉。
他們休養生息,西域卻不給他們機會,隔一兩天就來攻擊,無論他們用了何種陣勢,結果都如山一般沉重地壓在身上。楚溫渢眼底的青色越來越重,一日比一日內斂,只有在暮江虞身邊才能稍微喘口氣。
這天他強忍著不捨出去時,被暮江虞拉住衣角,遞給他一個香囊,楚溫渢連日的疲憊都散去了,緊緊握在手裡,狠狠抱了她一下,“等我。”他的命就在這裡,他這個樣子,怎麼能護好她。
又是一場戰役結束,楚溫渢看著劍上的血,蹙起眉,是哪裡不對?此次只有林垣一個跟了過來,林驍成了親,他也有摯愛的人,明白生離死別是什麼感受。林垣看著他嚴肅的神色,以為他生氣了,因為沾了血的香囊。
他們都知道那是娘娘送的,平日裡他寶貝成什麼樣子,“聖上信得過屬下,屬下請浣衣女幫忙清洗。”楚溫渢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腰間的兩個香囊,驀地明白了什麼,不顧一身血腥闖進營帳。
暮江虞正在擺弄藥材,每天都有人送來很多藥材,營帳里都快堆滿了,楚溫渢說她乖乖吃藥,會帶她出去玩,他才不會有時間,她整日在營帳里也知道他打得艱辛。
她聽到有人進來,頭剛轉過個角度,就被人按在懷裡,刺鼻的血腥味與塵土的污濁刺得她皺起眉,嫌棄地掙紮起來。楚溫渢吸著她身上的香氣,這些日子第一次安了心。
他打了數場仗,卻幾乎沒有殺幾個人,也想不到把身上的香囊摘下來,此次死在他劍下的何止數十人,他身上唯一的差別就是她給的香囊。他才恍然想起來,人還沒哄好,他又冷落她這麼多天,怎麼會平白送他香囊。
“把裡邊的藥方寫給我好不好?”他本意是不放心離她這麼遠,為了保護她,卻要被她保護了,無奈也只能厚下臉皮,他丟了臉,換成千上萬人的性命,值了。
暮江虞使勁推他,紋絲不動,氣得她想咬他,可是看見他身上細碎的傷口,疲憊的臉色,咬著牙沒下去手,濕潤著眸子動筆寫了起來。楚溫渢接過一句話沒有就出去了,暮江虞趴在桌上,不知為什麼委屈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