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對她極好,她不忍讓她失望,那日咬牙碰了碰他,“要嗎?”柳潛淵懵了,“什麼?”
她垂著眸坐起來,被子蓋在膝上,只穿了件鴛鴦戲荷的紅肚兜,襯得她膚色賽雪。
柳潛淵蹙著眉撇開眼,“你這是幹什麼!”“娘想抱孫子。”“我會和娘說,穿好。”
柳潛淵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響,以為她穿好了,正要寬慰她幾句,入眼是一片白花,紅櫻初綻。
“你……”余琇淇握住他一隻手,垂眸不敢看他,眼淚懸在睫毛上。
柳潛淵想收回手,卻停在那動不了,赤著眼睛吻上。余琇淇眼淚奪眶而出,“輕點……”
他力氣太大,有心放輕力氣,也不是她能受得了的,每次都是一身痕跡。柳潛淵狗腿地給她揉捏,那雙只會舞刀弄槍的手越來越靈巧。
她覺得此生就這樣也不錯,無論他有多少缺點,是真真把她放在手心上,再多暴躁也不曾對她顯露。
她知道他悄悄讀書,那日看到他抓耳撓腮的樣子,不知怎麼就笑了出來,竟然看到他微紅的耳廓,“近日無聊,想找本書看看,夫君一起?”
那日他一身狼狽回來,她從未見過他那個樣子,“怎麼了?”柳潛淵突然抱住她,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我做錯事了。”
她想不到是什麼事,京中沒有發生什麼大事,除了前些日子傳出聖上獨寵瀟才人的消息,但是紅顏薄命。
聖上不通人情,短短兩年京中白骨堆積,人人膽戰心驚,柳潛淵也更沉默了。
她想了兩年也想不明白是因為什麼,直到那日在書房看到一堆畫像,裡頭的人美得不似凡塵,種種樣子,還有她火後毀容的樣子。
畫中人她認識,暮江虞。
她那時只覺得晴天霹靂,搖搖晃晃扶著桌子才站住。是了,這樣的人,同為女人的她也不得不欣賞,聖上都傾心,旁人怎麼扛得住。
柳潛淵再遲鈍也知道她不對勁,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那日他和余駿德醉酒回來,心裡的煎熬成倍翻騰,抱著她流了淚,絮絮叨叨。
“是我錯了……我用我的命換她回來……”余琇淇像個木偶一樣被他欺負,等他睡了給他擦去眼角的殘淚,輕輕抱了抱他。
她不知道他也會哭,他像塊鐵一樣,堅韌挺拔,如一座大山,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第二日她將一紙和離遞給他,她不要施捨,她經歷過一次拋棄,第二次她交出了心,痛楚她承受不起,況且是因為同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