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記者推了推眼鏡,斟酌了一下,「姚小姐是覺得,有人在暗處想害你嗎?」
「我不是被害妄想症!」姚曇惜瞬時懂了他的意思,不禁大怒,「我告訴你了,我沒有病!是藍海集團的董事長夫人把我騙進來的——你敢寫嗎?」
單向玻璃的另一邊,譚幼儀怒目掃向蕭行言,「你這麼做,讓她誤會我,有什麼意義?」
蕭行言沒有看她,只是勾唇笑了笑,漆黑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當然都是有意義的……姚曇惜不算太蠢,她現在所能依仗的只剩下譚幼儀,除了上回挑釁寧緲,她絕不會輕易表露出對譚幼儀的怨懟,在譚幼儀的面前就更不會。
只是緲緲說,譚女士一定要看證據。
那麼他就毀掉姚曇惜對譚女士的所有信任,把她逼到牆角——人被惹急了,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說不準了。
這個時候出現的廖記者,是姚曇惜的一線希望。人只有在陷入絕望中時,才會不顧一切地抓住看到的一線希望。就算是死,也要拉個人墊背,不是嗎?
「岳母不妨再聽一會兒,」蕭行言嗓音清冷,「姚小姐這不是剛開始講麼?」
譚幼儀的臉色黑沉。她想直接闖到隔壁去,然而門口守著人,李嫂就站在那塊單向玻璃旁,坐在椅子裡的年輕男人長腿伸展姿態放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勢卻無端地讓人心生忌憚。
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姚曇惜,能讓惜惜深信不疑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而她明明不時會收到惜惜的簡訊,甚至還有在星城的照片……譚幼儀越想越後背發涼。
「你是說寧董事長的夫人,景觀設計師譚幼儀譚女士嗎?」廖記者用筆尖敲著本子,面露疑惑,「她為什麼要把你騙進來?」
「姓譚的女人會做這種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就是個兩面三刀、虛偽又現實的賤人!」對現在的姚曇惜來說,對親手把她送進這個鬼地方的譚幼儀的怨氣已然蓋過了一切,「當年姚家沒落了,她就一腳把我的父親踢開,為了嫁進寧家,愛情算什麼?可笑的是,她當著她有錢有勢的寧太太,看到我爸結婚了,又來找他,假惺惺的說什麼想看看他過得好不好,想幫他……呵呵,婊氣沖天。」
一牆之隔,譚幼儀的臉色發白。
「你是說,」廖記者眼鏡後面的眼睛亮了亮,「寧太太對寧董事長……不忠?還試圖介入你的父母?」
果然記者最感興趣的是這種男女狗血……姚曇惜在心裡冷笑,「我的父親是個很有骨氣的人,沒有理會她的示好,但她的行為給我的母親添了不少堵,這可能就是她希望的吧。吃著碗裡的望著鍋里的,想全天下的男人都圍著她轉,心裡不是很滿足嗎?」
廖記者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又問,「可是她後來收養了你,你不感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