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眾人回過神來再一看時,那刑台處豺狼禽獸的臉上,已經掛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而殺伐果決地抽下這一長鞭的人,正是夜辰。
原本夜辰正在軍帳中整理兵報,只聽外邊鼓動出一陣不小的嘈雜聲,這才叫來帳外的守衛詢問情況。一聽說,是有人故意將一名衣著華麗的美貌女子,手腳束起綁到了刑架之上,眾位低級軍官們都停下了校練前去圍觀……
夜辰意識到事情不妙,他立刻放下了手中事務,急急向校練場的中心奔來。
離得遠時,他只覺得刑台上被束起手腳的女子,身形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狂奔得近了,他才看得清楚,那女子可不就是楚芳澤麼!
幸虧夜辰趕到的及時,用力甩出的這一長鞭,有效地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不然,楚芳澤就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出現過想要咬舌自盡的念頭。
自從姐弟二人剛入京城的那個黎明一別,夜辰已經有許多年沒看到楚芳澤,更沒想到,姐弟倆再次見面竟是這般景象。
“大膽督軍右監事!行事如此猖狂無禮、下流卑劣,破壞軍中法紀,是不想活了嗎?”夜辰本就痛恨那些留連煙花之地的下流富少,再一看清他們企圖輕辱的女子,竟是不知什麼原因淪落到如此境地的楚芳澤,心中恨意更是油然而生。
“姓夜的!敢打你老子,我看是你不想活了吧?”那個被打了的“督軍右監事”,看起來並不服氣,他站在高高的刑台上,咆哮一樣地怒吼。
說起這位督軍右監事,他敢如此猖獗無禮,實是因為他的身世背景大有來歷。如果從他家的族譜上來論,他應該算是太后旁出的侄孫;他的父親是太后旁出的庶侄,到了他這一輩兒,雖然與太后根本沒見過幾面,但是多少也攀論得上;就連他平日裡見得著面的,哥哥們也有在京城當官食俸的,姐姐們也有高嫁做了侯爵夫人的。
這樣顯赫的家世背景,親族關係,他怎會瞧得起像夜辰這樣出身鄉野、一路憑著軍功被提拔上來的人?雖然他的軍職比夜辰這個督軍左監事小了半級,但是他並不把夜辰放在眼裡,也不遵聽夜辰的號令,平日裡沒少給夜辰出難題、穿小鞋。雖然他擔任的是督軍監事的副職,日子卻過得比夜辰都要逍遙快活一些;如果他不想幹活,就幾乎沒有什麼活計可以煩到他,反正所有職責之內的事務一旦出了問題,上級軍官都會找督軍監事的正職問罪,與他何干?
“軍中有明文規定:軍營重地不准女子入內。各級軍將從上到下,無論功勳如何皆無例外,攜帶女子入軍營者死罪!”夜辰一字一句鏗鏘地說道,“雖然我尚且不知,這女子是被誰帶進軍營綁在這裡,但是你們懈怠軍務、行為無狀,光天化日之下淫詞穢語輕慢良家婦女確是屬實;難道是要我將此事稟報給丁興將軍,讓他來給你們一一論罪嗎?現在正是校練時間,是誰給你們的特權,敢私下聚眾來這裡圍觀?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以身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