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來的庶民,還提規矩?讓你明天來就明天來,難不成你還想被打出去不成?」
「你——!」
「好了。」我打斷即將爆發的韓卿書,「先尋個客棧住一晚上吧。」
韓卿書乾巴巴對我道:「可是咱們現下沒有銀子。你的釵,我的玉,全都給劉富了,咱們連可以典當的東西也沒有。」
我低聲道:「你不是還有腰牌麼?咱們還可以住官驛。」
就在這時,一輛很是華貴的馬車映入了我倆的視線。馬車的窗簾是寶藍色的錦緞,四角掛著的銀鈴叮咚作響。
車上先跳下來一個小廝,擺好腳凳子,再把裡頭那位少爺模樣的人請了下來,二人一前一後朝府衙走來。
托這個兩人的福,我瞧見了史上最快的變臉——那官差從對韓卿書與我的一臉嫌棄,立刻變成了滿臉堆笑,討好的模樣仿佛一條哈巴狗。
「公子回來了!老爺正在裡面等著公子呢!」
站在一旁的我和韓卿書面面相覷。
這是官差的樣子麼?這跟家僕有區別?現在地方的狗官已經囂張到這個地步了??
我又低聲對韓卿書道:「你們吏部平日裡都是怎麼考核的?這種人也能留在地方當父母官?依我看,吏部的人都可以下課了。」
韓卿書氣壞了,又氣又憋屈,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我。
「你們怎麼還不走?擋在門口做什麼!」那官差又來趕我倆。
那位「公子」始才注意到我。我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四目相會的瞬間,他的眼睛裡像是被點亮了一團火。
「姑娘這是……?」他問我。
韓卿書警惕地擋在我跟前,又把先前的自報家門給重說了一遍。
那公子把手上的摺扇一腰,訓斥那官差道:「你作為這縣府衙的官差,百姓求上了門,怎麼可以將人家拒之門外呢?」
又對我道:「不知姑娘貴姓?家住何方?在下姓盧,是這全椒縣縣令之子。」
「小女子姓安,金陵人士。」其實我想說你犯不著自我介紹,你剛下馬車那會兒我就猜出來你是誰了。
「安姑娘是嗎?如安姑娘不嫌棄,在下可以安排你們二人住在官驛,再讓官驛幫你們把家書送到,你們可以放心住在全椒縣,等著家裡人來接。」
我突然冒出來一句姓安,把韓卿書搞得很懵,丟給我一個「這個咱倆沒說好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