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纓臉黑了。他比談君子小倆月,是處女座,這事他一直耿耿於懷。但還老被老爺子拿出來說。
姥爺回屋的時候,談君子看昌纓還不走:「你快回去吧?」
昌纓伸了伸手臂,就跟在自己家似的,自顧自從玄關的壁櫃裡抱出一條毯子:「今天我睡你家。」 然後就走到書房裡去。
談君子家戶型和昌纓家一模一樣,都是兩居室外加一個小書房。小書房擺著一張摺疊床,昌纓小學時經常撒嬌,非要睡在談君子家書房。但是上了初中以後就很少住談君子家了。
昌纓突然這麼說談君子還有點不適應。但昌纓自顧自在那裡,把摺疊床從角落裡拖出來,然後撣了撣,放下展開。
「誒,你給我拿褥子去。我的那個褥子,小熊圖案的那個你給塞哪兒了?」 昌纓指使著。
「哦哦,在這裡。」 談君子把昌纓專屬床墊從壁櫃裡抻出來:「都多少年沒用了,一股味兒。你確定要睡這兒嗎?」
「枕頭呢?」 昌纓向後支著手臂,坐在摺疊小床上,像個大爺。
談君子找半天沒找著枕頭,只得從自己屋拿了個枕頭出來:「沒找著,你先用我的吧,別嫌棄啊,剛洗過的枕套。」
「你不會把我枕頭扔了吧?」 昌纓挑起眉頭問。
「沒有沒有,好久沒用了,忘了擱哪裡了。」 談君子站在書房門口有些不知所措:「你今天沒抽風吧?幹嘛突然又要睡我家。」
昌纓一臉人畜無害地說:「因為人家害怕。」 這表情他從小用到大,只要一用這表情,談君子就繳械投降。
看見這麼一個大男生窩在摺疊床上,還說這話,談君子一身雞皮疙瘩:「我還沒害怕呢。」
「你最好不。」 昌纓眼神有些幽深,看了看談君子。隨後往後倒,躺在床上下了逐客令,語氣瞬間變欠:「人家要睡覺了,你記得把書房門關上。謝謝姐姐。」
他從小就這樣,仗著自己爺爺是談正氣崇拜的老班長,在談君子家自在地像個皇帝。
「你今天有病吧。」 談君子不知道昌纓哪根筋又壞了,每次昌纓叫她姐姐時准沒好事,但是嘴上雖然嫌棄著,談君子還是輕輕幫他把門關上,末了還把燈關了,說了一聲「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