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我的西瓜,陪我們去趟醫務室。」 昌纓另一隻手揣著兜。
「你們怎麼了?」 談君子被轉移了注意力。剛想把昌纓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摘下來,昌纓就先把手收回來了,但是收回來前順帶摸了摸她的腦瓜頂:「頭髮還濕的。」
「不礙事,你倆怎麼了?」 談君子追問道。
「有點曬傷了,你瞅瞅這兒,還有這兒。」 說著昌纓指了指臉和脖子,確實都爆皮了還泛著紅。剛吃飯沒怎麼看出來,但曬傷後勁大,洗了個澡立馬就疼起來了。昌纓比劉戡還嚴重些,劉戡只是後脖頸子爆皮了,前面泛紅。昌纓則是整張臉都疼。
談君子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你知道醫務室在哪兒嗎?」
「知道,這地方我小時候來過幾次。」 昌纓倒是不以為意。還摸了摸下巴,結果他的手立馬被談君子打掉:「你快別摸了,都爆皮了還摸!趕緊的趕緊的。」 談君子也不知道醫務室在哪裡,但立馬健步如飛往前走。
「慢點兒,你知道在哪兒麼就往前走。」 昌纓拉了談君子手腕一下,少年的笑融在夏夜的柔風裡。
到了醫務室,值班大夫昌纓管她叫劉阿姨,認識。
劉阿姨仔細看了看兩人的情況,從柜子里找出一瓶藥水:「沒什麼大事,脖子後面你讓你的小朋友幫你抹一下。」
昌纓點點頭,先是用棉球蘸了藥水,談君子以為他要先自己抹,結果昌纓把棉球遞給劉戡:「你去,那邊有鏡子。」 劉戡也不說話,識趣地拿了棉球去到屋子角落,開始對著鏡子抹。
然後昌纓把藥水往談君子面前推了推。就像只小狗用鼻子拱玩具一樣。
「小朋友,叫你呢。」
談君子愣了一下,隨即意識到昌纓是讓她幫他擦,有些不好意思:「你先抹其他地方,脖子後面我再幫你抹。」
「得手癌了動換不了。」 昌纓假裝抬起手,然後虛弱的放下,特別能演:「你看,抬不起來。廢了。」
談君子都習慣了:「好好說話。」
「鏡子被劉戡占了,我看不見。」 昌纓說。
內邊兒劉戡艹了一句:「昌哥對不住,是我的錯。」
談君子嘆了口氣,站了起來,「那麼大人了真的是……棉球呢?」
「這兒。」 昌纓眯著眼睛笑了下。
昌纓坐著,腿叉開,仰著臉。談君子站在他跟前,半彎著腰,開始往昌纓臉上擦起來,她是點塗,邊塗邊問:「疼不疼?」 小心地避開眼睛周圍。
曬傷的確挺嚴重的,昌纓屬於那種一曬就脫皮的類型,這種人特別容易曬傷,但是不容易曬黑,脫皮以後還是那麼白,沒轍。小時候昌纓和談君子大夏天的去露天游泳池,回來以後昌纓曬得跟紅毛猩猩一樣,但一周後脫了層皮,立馬白的跟立邦漆似的。談君子捂了一冬天才捂回來。
談君子抿著唇一點點塗,沒注意到昌纓的喉結動了一下。男孩兒剛洗完澡,整個人坐在凳子上乖巧得就像一塊大香皂,香噴噴。
塗他額頭時談君子幫他撩起額前的碎發,明明戴著帽子,怎麼這裡還能曬脫皮,談君子心裡又氣又心疼。這心態就跟老母親一樣,她現在特別想揍昌纓一頓。
談君子的頭髮就搭在胸前,昌纓隨手拿起一撮兒,發梢還濕漉漉的。談君子「嘖」了一下,「別亂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