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銀看著他的眼睛,“一個人如果不怕死,是什麼都能做得到的,不是嗎。”
章霖心裡一跳,覺得她話裡有話,忍不住想,她是什麼意思?威脅?猜到他因為對她感到忌憚想對她下手,所以先警告他?
水銀湊近章霖,“霖少爺,我沈秋婉就是個破落戶的女兒,我什麼都沒有,這條命我說實話也不在乎,要是大家好好合作,我這個章家大少奶奶的身份可以給你提供便利,當然也能給你添麻煩,是敵是友,只看你有沒有合作的誠意了。”
“俗話說,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吧,你現在要在意的,可不是我,而是老夫人啊,只要老夫人還在,我們都別想沾這章家的家產。”
章霖神色幾變,最終還是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的誠意我看到了,我當然不會做過河拆橋的事。”
他心想,這沈秋婉要是貪財,就給她財打發了,要是能被他所用,也不一定是件壞事,等到日後礙事了,再除去不遲。
章霖擺出一副孝子的模樣,去探望老夫人。老夫人險些中風,但是被傅大夫及時救了回來,如今仍然是元氣大傷,癱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帳頂。
她這大半輩子都在為了兒子操心,臨了她的兒子卻說出那種話,倒顯得是她把兒子給氣死的,這樣的現實她怎麼能接受得了。
章霖坐在床邊說了半天好話,也沒見老夫人有反應,他表情沉痛地離開,恰巧遇上了族裡幾個叔伯過來探望,章三爺背著手提著個菸袋,湊上來問:“怎麼,我那老嫂子怎麼樣了?”
章霖神情擔憂,“情況怕是不太好,你知道的,老夫人她……唉,她現在只想著大少爺的死,非常自責,看她那樣,我都怕她會想不開。”
章三爺興致勃勃問起他之前發生的事,滿足了好奇心之後才說:“我這老嫂子也是,看不順眼兒媳婦你罵也就罵了,何必還要打,這下好了,孩子都給她打掉了,懷遠也是可憐,人死了,連個後代血脈都沒能留下。”
不只是他,其他人都是這麼說,還有些親戚夫人過來探望章老夫人,都難免說幾句,這些人倒也不是真那麼關心她們家的事,只是不說個兩句顯示不出她們的優越感。
“你看看這事搞的,你們這一支本來就血脈單薄,懷遠他媳婦好不容易懷孕,你當婆婆的就是再看她不順眼,也不能不顧她的身子啊,孩子折騰沒了你就高興了?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教媳婦規矩不急在這一時片刻。”
“唉,大嫂子這不也是沒想到嘛,誰能知道懷遠他媳婦還能懷孕哪,這開始大夫不是都說懷遠不好有孕嗎……嘶,這要是早知道,給懷遠早早安排兩個丫鬟服侍著,說不定也能留下個孩子。”
被這群親戚探望過後,老夫人的病情又加重了。
惠紅這幾日照顧老夫人,心裡是厭煩至極,老夫人本來就脾氣不好,平時需要她小心托著說話,現在身體不舒服,她什麼都不順意,動不動就發脾氣砸東西,昨天還砸了一碗熱粥在她手上,燙的她手紅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