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許亦溜了,於閒止不在,而白朽恰在這個時候來了江淩,想必他們已私下見上了。
二嫂悔不堪言:“我早該將那臭小子的腿腳捆起來,叫他去給於閒止和白朽牽線搭橋。”
我說:“走吧。”
二嫂沒問我去哪,因眼下的狀況,我們能找的只有一個人,就是沈羽。
我二嫂在感情上雖有一筆糊塗帳,但從軍布陣她卻十分精明。打聽到白朽來了江淩,她第一個反應大約就是去找沈羽。輾轉來尋我一起,不過是因為她二人再非昔日單純的師徒。
我二哥與二嫂和離,或多或少就是因為沈羽。
五月初始,王府別院的一池芙蕖清清冷冷地開了。沈羽立在這池芙蕖旁,滿眼詫異地瞧著我與二嫂。
“是為於閒止與白朽來的?”他愣了片刻,反應過來。
江淩到底是沈羽的地盤,於閒止與桓國親王在此地碰面,他沈三少怎會不知?
可他卻疑惑地瞧著我:“於閒止去會白朽,到底是替你省了心,阿瓔倒也罷了,你何必再給自己添麻煩?”
他說得不錯。
倘若大隨與燕當真打了起來,遠南的處在,便是一個腹背受敵之處。哪怕於閒止真地有心大隨皇位,想要以燕國入侵借力打力,也不會將桓國這一隻黃雀擱在自己身後。
是以由他去會白朽,表面上看是不妥,事實上卻是險中求穩。
我並非沒想到這一層。可不知怎麼地,一想到越叔說於閒止的傷疾,是當年和白朽在兵營里鬧出來的,我便如何也不能安心。
二嫂乾巴巴地笑道:“白朽要見於閒止,這事終歸是我惹出來的。我若不在一旁盯著,怕會落個玩忽職守的罪名。小阿綠是擔心我被皇上問罪,故而陪我一起。”
我道:“是,我本不想來,但礙著我二哥當年傷心欲絕的份上,二嫂總不好獨自來找你,我只好陪她來了。”
沈羽和二嫂的臉頓時僵了。
沈羽說,於閒止與白朽就在我們上回去過的白家莊子,要乘烏篷船走水路。路上,沈羽問二嫂是不是過幾日要隨我走了,二嫂說是,沈羽便不再說話了。他二人兩廂默坐,極是尷尬,我本可以閒扯幾句別的緩和氣氛,可我卻想起二嫂與二哥和離前的一夜,二哥坐在天華宮的老石頭上哭得不成樣子,心中便不由替二哥難過起來,也再懶得開口。
其實他們三人走到今日這樣的局面,誰也怨不得誰。但更不能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