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只點了點頭,很善解人意的沒去問這個一看就有故事的問題。
兩人面面相覷,相顧無言,余恩自從知道安然是同道中人後就沒再追問她的面相問題,在他看來八成是安然的秘密。
悶了會兒,余恩似是終於想起什麼,一拍腦門,眼中有些懊惱,對她一揖道:「鍾兄,之前是貧道冒昧了,貿然攔住鍾兄,給鍾兄帶來了煩惱。」
安然微微一笑:「無妨,余道長可是初次出門?」
余恩抽了抽嘴角,很沮喪,「這麼明顯嗎?」
安然默默點頭。
明顯,很明顯,無論是他在外面的舉動,還是在雅間裡的言語,都顯示著這一點。
余恩喪了會兒又很快恢復精神,說起自己的來歷,他自己說他自幼被家人拋棄,被他師父,也就是一個山野道士撿到,收為弟子,然後不久前師父突然說他學有所成,把他趕出來歷練了。
余恩還有些委屈,安然默默錯開看著他的視線,「師父還說我不孝,這些年只知道啃老,養我不如養道觀里的那隻大黃狗,還能看門。」
安然神情有些微妙。
余恩繼續碎碎念,「我也想養師父啊,可師父已經辟穀,不用吃不用穿,整天不是念道經就是打坐,我這個徒弟就是想盡孝都沒辦法……」
「而且——」余恩鬱悶道:「我怕師父就算要我養,我也養不起,出來後我才知道銀子那麼難賺。」
他指了指自己算命的裝備,納罕不已:「卜卦算命不是該看誰道術高明嗎?為什麼還要看相貌?我起初用原貌給百姓算卦,他們都不信我!」
看得出這位初出家門的小道長怨念頗深,一股腦吐槽了好多鬱悶。
安然盡職盡責當個樹洞。
大半個時辰後,余恩才住了口,安然遞上盞茶,小道長接過茶,眨了眨眼,娃娃臉漲得通紅,磕磕絆絆道歉:「對、對不住鍾兄,貧道難得遇到同道,還如此友善,一不小心說多了。」
安然疑惑一瞥。
余恩解釋說他自幼對別人善惡情緒比較敏感,不過這一點也在他出門歷練之前沒什麼用,他也是出門後才發現純粹的善意原來那麼稀少。
「鍾兄真是個好人。」余恩小道長如是說。
安然:「……」
……
安然和余恩交換了如今住的地址後就分開了,不過沒隔幾日余恩就又上了門。
安然給他奉上一杯茶,余恩開口的第一句話並不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