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四娘子又低下頭,似乎沉浸在帳本中,但盛三知道,自家四妹這是答應了。
比起盛家這邊的輕鬆和樂,鄧家那裡的氣氛就凝重多了,主子不和,苦的是下人。
不過盛惜覺得最苦的是她自己。
她嫁進鄧家不僅沒體會到舉人娘子的高貴,官夫人的尊榮也還遠著呢,倒是先遇上了難纏的婆婆。
在正院裡枯坐了幾日,侍候盛惜的下人突然發現自家夫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夫人笑得溫柔似水,一大早沒有挑三揀四不說,竟然還主動前往老夫人的院子裡請安。
那可是去請安啊,盛惜嫁進來幾個月就沒有主動前去給老夫人請過安。
鄧母也被她的動作弄得一懵,但她到底人老成精,很快意識到盛惜這是改變法子了,不過既然是她要主動獻殷勤,那她就受著便是。
「夫君,是我不好,一時不差,著了別人的道。」盛惜淚水漣漣,纖腰如素,像是風中的百合,一吹就折。
她強調道:「妾身對婆母絕無半點怨言,是有心人故意引導,之後更是歪曲了妾身的話。」
她推出來一個替罪羊,又從以往閨中時的對頭中胡亂扒拉出來一人,栽贓到她身上。
鄧戚看過她拿出來的一系列證據,然後信了,眉頭緊鎖:「張家好教養!」
被盛惜栽贓的倒霉鬼正是雲嵐城富商張家,與盛家偶有合作,更多時間處於競爭關係。
不過這等事也不好上門質問,尤其鄧戚自認要臉,總不能去質問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
思及此,鄧戚看向盛惜的目光有些歉疚:「為夫日後絕不與張家交好。」
他自認自己以後官會越當越大,做出這樣的承諾,足夠使張家付出代價了。
盛惜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看得鄧戚目光更加溫柔。
盛惜又故作為難道:「婆母那裡對妾身有些誤會,能否有勞夫君替妾身在婆母面前解釋?」
嬌妻懇求,尤其鄧戚此時還對她多有愧疚,自然是答應了。
「這有何難。」
鄧母沒有鄧戚那麼好忽悠,她看著兒子挺拔的身姿,心裡搖了搖頭,戚兒還是太年輕。
什麼有心人,是不是真的還有待商榷,不過當著自家兒子的面她自然不會這麼說,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鄧戚坐下,然後拉著他的手,鄧母輕輕嘆了一聲。
「母親?」鄧戚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