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疼你嗎?”
和妃道:“就那樣吧,我與皇帝之間沒什麼話可說,哪有咱們姐妹天天在一塊兒嘮嗑帶勁。”又道,“直到我生大公主的時候,皇帝在外頭守了我一夜,我才知道他是真的關心我,但我也明白這種關心只是出於一種強烈的責任感,而我忍著巨大的痛苦為他生下大公主,也算盡到了我的責任。”
和妃搖搖頭,繼續道:“如果我愛他,可能會想多給他生幾個孩子吧,但現在我每次侍寢都害怕自己再懷孕,太疼了,真的,這輩子都不行再經歷第二回 。”又眉飛色舞向我道:“幸好你進宮之後,皇帝更不怎麼愛來我這兒了。不過我也奇了怪了,皇帝今年才二十二,血氣方剛的,每天晚上面對你這麼個貌美如花的大美人兒居然把持得住。我說你早點接受他得了,別把皇帝憋出病來,那可真是國之大不幸了。”
我沒想到和妃猝不及防地又在開車,紅著臉去擰了她一頓,鬧完之後,和妃正色道:“說真的,明晚要不要我去織雲宮陪你?”
明晚就是駱王的大婚之夜。
我搖了搖頭。
駱王大婚的那天晚上,我坐在院子裡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我不斷告訴自己,要放下,要忘掉,要往前走。
放不下,忘不掉,也要往前走。
宮人說,半夜的時候皇帝來過,在宮門口看了我一會兒,就走了。
或許他想來安慰我吧,或許他又覺得他這個始作俑者不出現會更好。
清早,我打定主意,去寧壽宮。文素素今早一定會來給太后請安,我要見見她,我要跟她把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好好談一談,談開了,日子還要過下去。
我剛到寧壽宮,卻得到消息,文素素死了。
是被毒死的,兇手是駱王府里的一個丫頭,一直愛慕駱王,對素素因妒生恨,在她的合卺酒里下了鴆毒。
我血氣翻湧,不管不顧地一路跑到了養居殿,我要皇帝去查,去查毒藥是誰人製作的,如何私相傳遞進了王府,都有哪些人經手過,丫頭下毒時王府的侍衛都在幹什麼……
我仍不相信文素素就這麼輕易地被毒死了,她精通醫理,怎麼可能分辨不出鴆毒的氣味,就這麼把毒酒喝了下去。
皇帝聽我說完,沒有回答,只是說:“你去裡間把朕床頭的書取來。”
裡間是皇帝的臥房,我氣血上涌,這個時候你還讓我幫你去拿書?
卻忽然心頭亂跳起來,隱隱有種預感。
我屏住呼吸推開門,是駱王在裡面。
已有一年未見,大概是一直在練兵的緣故,駱王似乎更挺拔了一些,臉上也多了幾分沉穩,但他那雙看著我眼睛,依然像燦爛星河一樣盈盈煥動。
我攥緊手心,努力克制著自己撲進他懷裡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