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駱王在北地的王府里種滿了花兒,說著承安問我:“母后你猜是什麼花兒?”
我正發著愣,遲疑著說了“牡丹”。
承安笑道:“不對,是紅梅,駱王叔說世間只有傲霜鬥雪的紅梅最美。兒臣也覺得雪地里的紅梅最好看,像母后一樣好看。”
我愈加怔住了,卻聽念念搖著我的手道:“姑母,我也要去天下刺繡博覽會。”
承安笑意盈盈地看著一襲紅裙的念念:“你嫁給我,我帶你去。”
念念笑著揚起了頭:“好啊!”
承安笑的更加開懷:“那我就帶你去瞧駱王叔珍藏的一幅吳山居的《江南秋雁圖》,據說是鎮府之寶,我瞧不明白,你若去了一定能看懂。”
我終於還是沒忍住落下淚來,我那副繡圖原不值得他這般珍藏。
大雁是忠貞之鳥,我這一生,卻愛了兩個男人。
駱王不到四十的時候就病逝了,大概北地苦寒,只剩一半的快樂終究不能支撐他走得更遠。
皇帝把承安過繼給了駱王,我做主把念念嫁給了承安。
不到半年,我也病倒了。我是在皇帝的懷裡離開的。
皇帝抱著我,說:“朕知道,你終究是要去找他的。”
我望了一眼窗外的燦爛星河,合上雙目:“下輩子我不要再遇見你了。”
皇帝說:“好。”又說:“謝謝你這輩子成全了我。”
史書上說,我生於鐘鳴鼎食的書香世家,擅女紅,十六歲入宮,十八歲立後,有四子,與皇帝伉儷情深,又福澤後宮,雖壽數有缺,卻算得上一生喜樂順遂。
只是,有少許遺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