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濛濛細雨中,墓地前的倆個人就這般對持的僵持著。
顧星傑看著對面男人的那雙眼睛,看著那雙因失去伴侶而被徹底觸怒的眼睛。
他從來沒有這麼愛過一個人,所以他不懂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刻骨,才能讓這個向來遊戲人間的肖勝譽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頹廢,暴怒,黑暗……壓抑的像是想拖著這個不公平的世界去為那個人陪葬。
可能是因為沒有愛過,所以他才真的是不懂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吧。
想著曾經兩次相見,那個單純呆萌到令人莫明想揉他腦袋的少年,顧星傑輕閉上眼,他說:「……好。」
將人帶到自己暗中產業的一套郊外的小別墅,顧星傑道:「他就被綁在一樓儲物室裡面。」
副駕駛座位上的肖勝譽眸底划過一縷腥紅血光,推開車門就往外走。
「肖勝譽!」
突然而來的聲音暫時打斷了男人的動作,顧星傑看著那似一夕之間彎下來的背脊,咬了下牙再次道:「……就算你殺了他,蘇淼也不會再回來。」
所以,求你不要為了他毀了你自己。
時間似停滯了很久,就在顧星傑以為勸動了人,再想說些什麼時,一句泛著冷意的話傳來。
「可是如果我不殺了他,我擔心我會忍不住先一步殺了我自己。」
我讓他信我會保護好他,他信了,我失約了。
呂志宇從頭到尾針對的就是我,我沒有回家,他卻受到了一輩子無法彌補的傷害。
呂志宇想殺的是我,我現在還在這,他卻永遠的消失了。
這樣的我,有什麼資格代替那個最乾淨,最美好,獨一無二的他活在這個世界上。
現在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他給予的,都是他用命為我換來的。
我有什麼資格置身事外!
看著合攏的大門後男人的背影,顧星傑嘆了口氣緩緩的合上了眼。
安靜的別墅只有單調的腳步聲,噠噠噠的聲音在空曠中迴蕩著,帶著幾分詭譎的味道。
腳步停在儲物室的門前,垂著眸的肖勝譽抬手擰開了房門。
前幾天呂志宇在發出簡訊後就一直等著蘇淼的出手,他篤定蘇淼一定會乖乖聽話的,因為他將那些錄下來的某些畫面發給了他。
他所知的蘇淼沒主見又膽小,被這麼一威脅他只用看著肖勝譽死無葬身之地就好,但是,呂志宇從來沒有想過那個膽子小到連他話都不敢反駁一句,誰都能捏一下的蘇淼,有天竟然會毅然的自樓頂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