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
「……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受傷,我們也不會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兒子,我也不會知道,原來從走出醫院的那刻起,我就失去了他。」
瞧著對面女人哭的雙眼紅腫的狼狽模樣,晏景澤面上是一片的不忍,然若仔細看,你就會發現男人眸底深處,蘊藏著的是一片的平靜。
「您怎麼就一口斷定,我就是您的兒子呢?」
拿著面紙抹了把臉上的淚水,徐露道:「直覺,見到你後那種來自血脈之中的親近與直覺。」
「雖然我也相信這種來自血脈中的直覺,但我還是建議您做一個科學的鑑定,而在鑑定結果沒出來之前,這件事您還是不要聲張的好,畢竟如果是場誤會,無論對學長還是您的家庭都是一種傷害。」
「傷害?他這二十三年來帶給我的傷害還不夠多嗎?你別管他,你今天就跟我回家好不好?」
桌案下的手掌不動聲色的緊收了一個度,宴景則眸色漸冷了一分。
雖已經從各個側面了解到溫家的一些情況,但直到真正見到女人,真正聽到她用著類似怨恨的語氣說出這種話,他才算是真正的知道,為什麼人前那般驕傲耀眼的溫易川,會在背後是那樣的一種脆弱不堪。
晏景澤丁點也不在乎什麼家庭不家庭,丁點也不在乎父母到底是誰,畢竟他早已經過了那纏著要父母陪的年齡,現在他只在乎一個人。
在乎這件事如果被那個人知曉,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傷害,會令他怎麼樣的崩潰,至於面前這個極有可能是他生母的女人,在他心中抵不上那個人的一根頭髮絲。
緩緩收斂住面上的笑,晏景澤道:「您說笑了。」
冷淡的語氣似一桶涼水澆醒了情緒處於不穩中的徐露,她這才意識到一點,面前的這個人自稱是溫易川的學弟。
知道自己操之過急反令人生厭的徐露心中雖焦急不已,但面對對面距人千里之外的晏景澤,她到底沒有再將方才那種話說出口。
最後拿到人的一根頭髮與要到人的手機號後,徐露在一陣不舍的心疼目光中,轉身直接去了鑑定機構,而晏景澤則繼續留在了原地。
其實哪怕不去鑑定,晏景澤也能猜出結果是怎麼樣的,因為對方剛才所說的那種血脈上的親近感,他同樣也有,而這種微妙的感覺,他從來沒有在已故的母親與那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過。
只是如果他真的是溫家的兒子,那麼……學長……
緊捏著手中的銀勺,男人眸底是一片的晦澀不清。
……
待顧唯舟自夢中清醒過來時,窗外的天已經暗了下來,惺松著眸眼環顧了下四周的擺設,他發現自己竟睡在了給晏景澤準備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