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推開面前的人,荷月哭著道:「李順,你忘記了嗎?當初是誰救了你的命,你忘記了嗎?是王爺跟王妃,如果不是他們我們早被沉河了,哪能苟活這麼久,哪能……」
聽到這句話李順唇抖了抖,但到底是壓下了心底的那份良知,他冷著眸道:「這件事……不是我們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這是……皇上的意思。」
複雜的看了眼床上生死不明的人,他道:「要怪……就怪他為什麼是順親王的嫡子吧。」
他轉身剛想走,似又記起了什麼,自袖中取出一個藥瓶,「這個……可以讓他走的輕鬆些,你餵吧。」放在桌案上後,大步離開。
見到人的離去,荷月驀地癱倒在了地上,狼狽的趴到床邊,她一邊哭,一邊對著床上的江靖越說著對不起。
「小世子,對不起……奴婢保護不了你,保護不了你……對不起……」
從頭到尾將所有對話聽的清清楚楚的江靖越只感這刻除開身體上的疼痛外,更多的是來自心臟上的疼與痛。
他自詡為之效力的皇帝伯伯,他自詡對他最好的荷月姑姑,他自詡太醫院最好的李太醫……全部全部都想殺他。
他想開口說話,想讓她滾開,可開不了,他想抬手,想將他掀開,可動不了,他能做什麼,這會任人宰割的他,還能做什麼?
冰涼的淚自江靖越眼尾滑過,沾濕身下的瓷枕。
哭的狼狽的荷月見到床上人的淚水,臉上的淚更凶了,只是哭著哭著,似想到了什麼,她顫抖著手自腰間拿出那不久前才做好的錦囊。
看著這個錦囊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整個人就像瘋子一樣。
王妃,奴婢只能做到這些了,奴婢命賤,只能為小世子做到這些了。
迷糊不清中,江靖越感覺自己嘴中被身邊人塞了一嘴不知道什麼東西,那些東西嗝的他喉嚨火辣辣的疼。
是什麼?一定是毒藥吧。
她給自己下了這麼久的藥,最後還想再送自己一程麼……
吱嘎的關門聲響起,房間中陷入一片漆黑的安靜,被火辣辣的觸感嗝的作嘔的江靖越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會死去,下一秒就會。
而就在他以為自己定會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去時,模糊一片的眼帘中忽的印入了一個白衣身影。
拈了顆掉於床塌上的紅色藥丸,顧唯舟放於鼻前嗅了嗅,微有詫異。
她竟然能弄到這種禁藥?
看了眼床塌上生死不明的人,想著自己還沒裂了大敖的那個皇帝,顧唯舟到底還是自身上拿出了顆自己配製的藥丸。
在旁端了杯清水化開後,扶起床上的人將之沒有吞進去的紅色小藥丸給人摳了出來,又將自己手中化開藥的水給人餵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