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大敖皇宮深處滿臉落魄的江懷瑾,呆呆的坐在奢華一片的寢殿內,整個人就如同一具失去了靈魂的空殼。
他殺了他最敬愛的父皇?他親手親了他最愛的父皇?
江連風直挺挺倒下的畫面歷歷在目,他不想去想,他不想去看,可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就是止不住的翻騰著。
失望的,痛心的,悲切的……他的父皇死了,就在他的面前。
忽的一聲『吱嘎』的開門聲響起,被驚動的江懷瑾愣愣的抬起頭,隨之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張了下顫抖的唇,他啞著不成樣的嗓音喚道:「三……哥……」
端著酒壺的江懷瑜瞧著人的狼狽,輕嘆了口氣,坐到了桌旁倒著酒道:「不用擔心,知道這件事的人我已經全部處理掉了。」
全部……處理……?
呼吸微亂,江懷瑾抬手一把抓住了對面江懷瑜的手臂,顫聲道:「青離呢,青離怎麼樣了?」
手中倒酒的動作微頓,江懷瑜抬頭看向了對面的人,眸中真切的關心與緊張不帶丁點兒虛假。
這就是他的弟弟,愛欲其生,惡欲其死,一眼就猜的透全部,一眼的看得清全部。
輕笑了下,他道:「他不會有事的,三哥向你保證。」他怎麼會讓那個人被牽扯到這麼件大逆不道的事中。
江懷瑾指尖微緊,眸中有感激的淚花閃現,「三哥……謝謝……謝謝你。」
「咱們是同胞兄弟,沒有什麼謝與不謝的。」說著話,江懷瑜將手中的酒杯送置到人面前。
「受驚了吧,喝杯酒壓壓驚。」
瞧著人手中的酒,江懷瑾似想到了什麼般,接過一笑道:「還記得我小時候總好奇父皇為什麼愛喝酒,有次忍不住偷拿了一瓶回來,結果喝的高燒不退三天。」
想著這件事,江懷瑜面上也露出幾分緬懷的神色,他道:「是啊,我也記得,那時候你分明在昏迷,可嘴裡卻一直念叨著三哥說的,然後我被罰跪在你床前整整三天。」
「三哥……我其實就想拿給你喝來著,沒想到嘴邊就彎成這樣了,你……不會怪我吧。」提到這件成年舊事的江懷瑾,表情有些緊張不安的小忐忑。
輕柔一笑,江懷瑜道:「當然不會,你是我的胞弟,我怎麼會怪你呢,好了再說下去,我這溫好的酒可要涼了。」
「謝謝三哥。」江懷瑾笑著仰頭將酒喝了下去。
而在他的對面,江懷瑜臉上的笑不知何時已經淡了下去,看著人下咽了動作,眸中反倒是露出了另外一抹道不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