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吶,納命來!」
紙人齊齊嚎叫了起來,畫上的眼睛淌下了兩道濃稠的血淚,對著被圍住的老者躍去。
說時遲那時快,「凌晉峰」抬手抓向凌湛,對上的卻是雪亮的刀光。
凌仲文左手抓住兒子,右手瞬間斬出數刀,刀光與枯瘦的手夾路相逢,發出了刺耳的炸響!
「嘭!」
一道黑影倒飛出去,落入了周圍重重迷霧之中。
「嘖!」
刀光過後,「凌晉峰」定睛一看,就見凌仲文父子連帶著楊鴻軒都在那一擊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們竟然藉此脫離了。
來自四面八方的紙人此時已經躥到了他的面前,鋒利的手指幾乎要割破他的衣衫,「凌晉峰」一掌拍開最近的紙人,腳下一蹬,對著被紙人遮掩住的凌玥撲了過去!
右手橫於胸前,手心朝天,手腕翻轉——
番天掌!
法力凝聚的手掌只是稍一阻男人的步伐,凌玥借著餘力凌空一翻,跳到了隊伍的末尾,然而枯瘦的手掌不依不饒,從紛亂的紙影里探出,手指擦著少女的衣角,轉向了凌玥腳畔一名跌坐在地的婢女。
「噗!」
被抓住的婢女連聲慘叫都沒發出,就被男人抵在身後擋住了直直刺來的紙剪。
血花漫天,濺滿了白色的招魂幡。
婢女的屍體落到地上,圓睜的雙眼瞪著天空,死不瞑目。
至此,周圍被嚇傻的奴僕們終於反應了過來,有些哭喊著跑入迷霧之中,有些既害怕迷霧又懼怕凌晉峰,只能趴在地上祈求老天開眼。
婢女的鮮血令紙人停下了動作,在屍體的腳邊,一隻被劈成兩半的紙人飄落在地,半邊哭泣,半邊怒吼,鮮血暈染到潔白的紙紮上,原本毫無生氣的紙人竟然重新動了起來。
「生人吶!」紙人怨毒的看向「凌晉峰」,慘白的面孔與死去婢女重疊,發出了一聲宛若哭泣的哀嚎,「納命來!」
「走!」
趁著「凌晉峰」被紙人纏住,凌玥一把抓住楊戩的胳膊,帶著他衝進霧中,將慘叫與哀嚎甩在了身後。
乳白色、半凝固,只是稍一碰觸就凍徹骨髓的霧。
凌玥拉著楊戩穿行在其中,眼前皆是茫茫白色,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唯一真實的似乎只有來自手心的溫度。
相比較於似乎還有點譜的凌玥,楊戩狀態要更糟一些。
他如今與蒙眼亂跑也沒什麼不同,有好幾次都與某種冰冷的物體擦肩而過,袖口的符籙熱的發燙,昭示著那透骨的寒意並不是幻覺。
「左六,上三,右八。」
凌玥的嘴裡念念有詞,拉著少年猛一個轉彎兒,險險的避開了擋在路中央的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