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三大世家皆位於大晉之內,岐山龐家與東嶺何家雖然沒有雲湖侯府那般和朝堂聯繫緊密,但多多少少與官家都有點聯繫。
畢竟人在屋檐下,總要低低頭嘛。
「你大概已經不記得了,大約在十五年前,咱們與西蠻衝突再起,最終是以西蠻大敗收場的。」令夫人眯了眯眼,那模樣倒像是把這些陳年秘聞當成八卦在聊,「事後,那西蠻王倒也光棍,把排行第六的兒子當做質子送去了上京,就是這個允公子。」
「這允公子天賦不佳,也不受寵愛,時日久了,官家也懶得管他,便讓我何家給他一個客卿的名頭,方便他四處遊走散心。」
三大世家裡,岐山龐家自詡正統,看西蠻極為不順眼,雲湖侯府更是跟他們水火不容,最後可不就只剩東嶺何家了。
沒事就把麻煩往外甩——聽起來真像是那禿子能幹出來的事。
凌玥點了點頭。
「這允公子大概也知道自身的處境,也不怎麼麻煩我們,」令夫人嘆了口氣,「也不怕表外甥你笑話,要不是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我都快把這位殿下給忘乾淨了。」
然而,這事也容不得她忘。
楚允在西蠻皇室不受寵、在大晉也不受待見是一回事,真的讓西蠻送來的質子在大晉的地盤上出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事到如今,她也不提什麼心意,畢竟那禮單中的東西只夠買「何景中忘年交」的命,要是想買「西蠻倒霉六皇子」的命,那就還得加價。
於是,令夫人撫摸玉鐲的手一頓,按開了鐲子上的小機關,從中取出了一把半個拇指大小的信印。
「我帶著它本來只想以防萬一,」她將信印按到矮桌底部,拉開了藏在下面的暗格,「前些日子,有人將它送到了我們府上,你表舅勃然大怒,當即便想撕毀,我卻偷偷藏了下來,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那是一封與澄空送來那封一模一樣的撒金請帖,正靜靜的躺在令夫人的手中,只不過,它的封漆早就被人剝掉,連帶著內里佛光也消耗殆盡。
凌玥接過請帖,翻開外封,「珈藍法會」四個大字隨即映入眼帘。
「禪宗的天海會在此會上講經三天三夜,釋盡天下心魔,為此廣發名帖,邀請神州英才齊聚一堂。」
「一張請帖代表著一個參會名額,」令夫人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東嶺何家自然不會去捧那群禿驢的場,與其讓它白白浪費,不如讓你拿去,也算物盡其用。」
「只是我醜話說在前面,禪宗雖然把『我佛慈悲』掛在嘴上,但絕對不是善堂。官家推崇道教,不許他們入駐上京,等於是斷他們的前路。這麼些年來,南北禪宗絞盡腦汁,依舊沒什麼進展。」
「此次他們搞出這麼大陣仗,背後必有所圖。你若是拿此信去參會卻吃了暗虧,可別說我何家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