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久島!」一隻腳踩上了男人面前的缸沿,女孩身上的飾品隨著動作叮噹作響,「我哥說你不願意幫我打擂,為什麼呀!」
這姑娘語氣蠻橫,長相卻十分甜美,即便是略顯老氣的靛藍衣衫,穿在她身上也像是春日裡的山花,透著遮不住的爛漫。
被稱為「伊久島」的男人坐在簡陋的高腳樓里,屋子裡放滿了瓶瓶罐罐,時不時會有纏繞在房樑上的青蛇垂下,吐出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
「不為什麼,」他嘶啞的答道,「你可以去找別人。」
「我哥說他不會下場,」女孩的眉毛打了個死結,「我自己又不能下場打,其他人守擂,要是輸了怎麼辦?」
「蠱王那是要讓你知難而退。」男人蓋住了手中的瓦罐,也擋住了罐里振翅的聲響,「那中原男子並非良配。」
「我不管,」女孩聽完不以為意,「我就是饞他身子。」
聽著如此直白的話,男人頓了一下,冷下了臉,「白葉,女孩子家家不能這麼說話。
他臉上本就有一道從左往右斜下的刀疤,破壞了原本尚算俊朗的長相,此刻沉下臉,更是有幾分可怖。
然而這招對白葉沒用,她從小看慣了這張臉,完全不吃這套,「我又不是那些磨磨嘰嘰的中原女人,有什麼不能說的?」
聽到這話,男人的表情有了幾分裂痕,「白葉,我不是南疆人,按照規矩,我不能幫你守擂。」
「誰說你不是?」白葉一聽就火了,「你可是我哥最器重的蠱師,打從你跟著你娘來我們寨子,你就是我們的人,誰敢說你是外人?!」
「他們就算說了又怎麼樣?」男人抬手揉了揉額角。
「說了我就一個個睡過去!」姑娘一揮手,端的是豪氣萬千,「睡到他們服為止!」
「……你哥到底為什麼一直沒打斷你的腿?」
「……大概是於心不忍?」白葉訕訕笑道。
忍下了給她一個頭槌的衝動,伊久島站起身來,撥開垂下來的青蛇。
方才坐著不顯,站起來後,他比白葉高出了足足一個頭,穿著的一身極具中原特色的短打,與這山寨格格不入。
「你跟我說實話,」男人板起臉來,「要論長相,中原那四個小子哪個都不差,那姓韓的拒絕了你,換一個便是,為什麼一定得他不可?」
「依我看,姓微的就比他強。」
「哎呀呀,島哥你哪都好,就是不懂姑娘家的心思,」白葉連連擺手,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色,「那微北生生的是好,就是氣質太像我哥了,我對我哥又沒什麼非分之想……當然了,真讓我睡也不是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