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改嫁寡婦的兒子來說,十歲真的太大了。
大到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大到他已被灌輸了定型的想法,大到他甚至已經明白了「改嫁」的意思。
裂痕這玩意兒一旦產生,想要消弭就是千古難題。
「他怎麼看自己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微北生拿出匕首開始片肉。
伊久島給苦水寨下毒的時機太巧了,正好與楚允拿到封神榜的時點相撞,金鰲島分屬上清門下,上清又一直跟西蠻不清不楚,容不得他們不多想。
是以,他們五人才會在這荒郊野嶺露宿,就是為了追上伊久島問個清楚。
至於怎麼問?
當然是先往死里揍一頓了。
探子的浪漫不就是犟最硬的嘴,挨最毒的打嗎?
不過,用木匣中殘留的蠱毒來推演下毒人這個做法並不怎麼靠譜,不然凌玥早就一馬當先,對那刀疤臉來一個守株待兔了。
「唉。」想到此處,少女嘆了口氣。
「師妹,是肉沒熟嗎?」微北生悚然一驚。
「不,」她滄桑的拿起雞腿開啃,「我只是想念小師弟……的狗了。」
雖然那只是用紙片變出來的假狗,但肯定比丁衍這個半吊子強!
皇后在外未歸,朕後宮縱使有佳麗三千也難以心安啊。
「阿嚏!」正在與雞翅生死搏鬥的丁衍打了個噴嚏,然後被其他佳麗實力嫌棄。
「髒死了!」玄咸一隻手把老冤家的腦袋懟開,另一隻手去後者衣兜里掏帕子,結果帕子沒掏到,反而抖出了一地亂七八糟的法器,其中就包括那隻剛收回沒多久的羅盤。
「你小心點!」一手油的丁衍看到自己的寶貝們「橫屍遍野」,頓時急了,「這些都是至少上百年的老古董,你別給我摔壞了!」
丁衍修的卜算與玄鹹的煉器不同,後者是想要什麼自己來,前者則是師父用完給徒弟——畢竟他們人少,做多了也是浪費。
「好了好了,真弄壞了我給你做新的。」玄咸嘴上敷衍,手下動作不停,把那堆稀奇古怪的器皿一股腦的往回塞,等到最後一個羅盤的時候,手指一碰,竟然錯手給打開了。
「哎?」
維持著彎腰伸手的姿勢,青年盯著地上的羅盤看個不停,只見那根細小的磁針轉成了殘影,即便偶爾停下來,指著的方向也亂七八糟。
「不是吧,真的給摔壞了?」嘴裡嘀咕著,他撿起羅盤遞到丁衍眼皮子底下,「丁啊,你瞅瞅這玩意兒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