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道:“原是有的,被我弄丟了。大人只需報上我的名號,再告訴他,可得給我留匹好的汗血馬駒,他自然能懂。”
“好。若是有合適的人選,我便立即命他出發。如今尚且要避一避口風,只得委屈你們先住這裡。你們就在此處安心養傷,一切都等傷好之後再作打算。此番借的是走鏢的名義,這位便是白狼鏢隊新晉的鏢頭,項海月。”
眾人皆微微一愣,海月見他們如此,便笑道:“海月有禮,諸位平日叫我項鏢頭便是。”
“項……鏢頭。”葉清桓抱著拳,哽在喉頭的“姑娘”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項海月看起來不足二十,卻已然到了鏢頭之位,想必也不可小覷。
景唐又囑咐了幾句,便推門走了出去。
沙漠裡的氣候乾燥,這給下人住的地下房間也並不潮濕陰冷。景唐四處查探了一番,確認這地方還算舒適便放下心來,與海月一同走上了樓。
走到門口,他們就迎面遇見幾個伙房的夥計搬著吃食準備下樓。
景唐粗略一看,見飯菜淨是一些粗糧乾糧,並一些稀粥,他便眉頭一皺,向那夥計道:“勞煩再給他們加些葷菜,記在我帳上即可。”
那夥計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起來滿腹狐疑。
海月便在一旁乾笑了兩聲,打著圓場:“師兄又發善心了,對市場上買來的奴隸想的還如此周到。不過,他們想是飢餓了許久,反倒不宜吃太多葷腥。勞煩這位小兄弟告訴廚房,請他們多熬些肉粥來,越稠越好。”
夥計臉上的狐疑這才漸漸退了,他連忙應承了下來,轉身便返回廚房加菜。
待他們二人走到院中,景唐這才低聲道:“多謝你方才提醒我。倘若過度照顧他們,反而令人生疑。”
海月笑道:“景大人急起來,可同往日不大一樣。”
景唐微微頜首,嘆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遠方的歸雁在天邊變成幾絲影子,落寞而去。
“嘉興關的守軍大統領,你可聽說過?”他停了片刻,眼睛裡隱約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徐盡揚徐大統領?”
景唐的眼睛微微垂下,默認了她的詢問。他的眼睛重新抬起來的時候,已然沒了光彩。
“尚陽元年,新帝登基之後親授的第一武狀元,被譽為四百年一遇的將才。二十一歲便臨危受命,奉旨鎮守嘉興關。去年嘉興關一役,他戰死沙場,屍骨都沒有找到。這世上或許不會有幾個人,再記得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武將。因為,沒有人會記得一個打了敗仗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