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卿見海月吃的開心,笑道:“若是覺得好吃,我便教他們經常燉來。在東平這地界,若是想吃青菜,倒是不好找,但若是想吃羊肉,那便要多少有多少!”
海月見她親近,也並不拘著,回了一個甜甜的微笑,道一句“好。”
多吃了幾杯酒下肚,二人的話也越來越多。
鬼卿親近地扶著她的肩膀,面色有些微微泛紅,問道:“你們來的時候,可曾見過含谷裡頭的梅花?哈哈,我去年去看過一次,那漫山遍野的梅花……那可是太美了。”
她眼中帶了些醉意,說話也有些含混不清。
海月看起來也有些醉意,眼底里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她笑著道:“鬼姐姐說的可是河東的那個含谷?我們從西寧衛來,不曾去過此處。不過,聽姐姐如此一說,日後若得了機會,定要去看一看。”
鬼卿微微眯了眼睛,托著腮,神色有些迷迷糊糊的。她聽了海月的話,不以為然地笑道:“你們西寧衛有甚好玩的,說來聽聽?”
海月越發覺得鬼卿的一句句詢問像是在套話,她也穩下心來,從容答道:“好吃的好玩的甚多。到年下,還有燈節。等今年末了,姐姐隨我去逛逛罷。”
“不行,不行。”鬼卿擺了擺手,醉意更濃。
“為何不行?”
“家裡的馬比不得你們的汗血寶馬,一去了青海便水土不服,少不得又要請馬倌診治。”
她沒能想出這話里有什麼玄機,只當作是鬼卿隨便問的,道:“這有何難,等辦完正事,我便送一匹公的和一匹母的給你。”
鬼卿笑道:“那便當是我買的,不能虧了你。”
“好。”
過了一陣,海月便借著醒酒的名頭離開了。走的時候,還將醉倒的鬼卿扶到床上,將碗筷收拾了端走,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聽見她走遠了,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鬼卿卻悄然起身,坐到妝檯前寫起了什麼東西。那寫在紙上的小字也不過短短一句話,是異族文字。
那字條上寫的是,“大明使臣到訪東平。”
末了,她捲起字條,塞進一個精細的細管中。
霧蒙蒙的日色中,合著在窗的房間顯得有些陰暗。鬼卿嘴角沒了笑意,格外美麗的面龐顯得有些陰沉。
她站起身打開窗,看見外面黃沙漫天,不由地緊縮了眉頭。她將指尖放在唇邊,吹出一聲悠揚的哨聲。
過了許久,一隻小鷹自黃沙中飛來,穩穩噹噹地停在她窗前。
她將細管在小鷹腿上綁好,隨手從桌上撿起一塊干肉餵給它。小鷹將肉食盡,鷹唳一聲,直衝雲霄而去。
海月從鬼卿的房中出來,面上已毫無醉意。她雖許久不曾飲酒,但從前也經常隨著師兄背著師父偷酒吃。因而得了一副好酒量。